「喂喂喂!你们要干什么!我自己会走啊!」鲁迪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但梅茵和基列奴就像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地把他“押送”着。
「别废话了,鲁迪。」梅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主角可不能迟到啊。而且,我们可是为你准备了‘特别’的惊喜哦。」
『特别的惊喜?』鲁迪看着梅茵脸上那“和善”的笑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暗忖这所谓的“特别惊喜”,但愿不会让他明天屁股开花。
就在鲁迪胡思乱想之际,宴会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啪啪啪啪——!」
「鲁迪乌斯\/鲁迪\/鲁迪乌斯少爷!生日快乐!」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鲁迪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但被梅茵和基列奴“扶”住了。
鲁迪被两人架着走进餐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被精心装饰过的餐厅,餐厅里灯火通明,被装饰得焕然一新。
彩带、鲜花……虽然比不上艾莉丝生日宴会时的奢华,但却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朴素而真挚的温暖。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香气扑鼻,许多都是我平时念叨过但因为“食材珍贵”或“制作麻烦”而没能经常吃到的“限定款”。
而更让鲁迪惊讶的是,宅邸里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菲利普和绍罗斯并肩而立,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绍罗斯的笑容尤其“狰狞”)。
就连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堪称伯格亚斯家SSR级稀有角色的希尔达,此刻也站在菲利普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嗯,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
女仆们和管家阿尔冯斯也都盛装打扮,用一种充满期待和喜悦的眼神看着我。
『我靠!这阵仗……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鲁迪内心惊叹,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茫然无措表情。
刻意的装出一副什么都搞不懂的样子,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慌张与困惑。
「鲁迪乌斯!」
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欢快地向鲁迪跑来,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巴尔德莎花簇。
是艾莉丝!她今天也穿上了一件红色礼服,头发简单的梳在脑后,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生日快乐!」她将那束几乎比她上半身还要大的花束塞到鲁迪怀里,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和……小小的得意?
鲁迪保持着惊慌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地接过那束沉甸甸的花,心想这花束都能当钝器使了。
鲁迪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惊慌失措”,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我是谁我在哪你们要干什么”的迷茫。
然后,低下头,看着怀中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全是演技,全是技巧!),说出了那句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不下五十遍的台词:
「这……这是……为我准备的吗?」鲁迪瞪大了眼睛,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紧接着,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耸动起来。
下一秒,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从他的眼角滑落(水魔术,高级应用,无吟唱瞬发!)。
「……对不起……我……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我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其实是精准控制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来到这里……一直以为自己不可以失败,也一直以为自己不受欢迎……万一失败,会给父亲大人和大哥造成困扰……所以没想到……居然大家会愿意帮我庆祝……呜……呜呜……」
说到最后,我干脆捂住了脸,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呜咽声。
『完美!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我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然而,预想中的“哎呀鲁迪你太可怜了我们以后会对你更好”的感人场面并没有出现。
餐厅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艾莉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刚刚送出花束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都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菲利普大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神中充满了错愕和一丝丝……尴尬?
绍罗斯老爷子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也卡了壳,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佛在看什么珍稀魔物。
就连那些热情洋溢的女仆们,也都停止了鼓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梅茵大哥,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扶了扶额头,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看好戏的弧度。
『呃……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鲁迪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气氛不对啊!按照剧本,他们不是应该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纷纷上前拥抱他,夸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吗?
鲁迪偷偷从指缝里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开始打鼓。
不,应该是太过火了,早知道就不要演的这么过火了。鲁迪心想,算了,既然已经演到这份上了,那就贯彻到底,继续演下去吧!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呜……呜呜……我……我真的……太感动了……」鲁迪继续“声泪俱下」。
「管……管家!他……他哭了!怎么办啊啊?!」艾莉丝终于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转向阿尔冯斯,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像是遇到了什么世界末日般的难题。
阿尔冯斯也是一脸懵逼,显然没预料到这种发展。
『好机会!』
鲁迪瞅准时机,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离他最近的艾莉丝,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嗯,香香的,软软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和……野兽的芬芳?),用依旧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艾莉丝……红豆泥……阿里嘎多……」
艾莉丝的身体瞬间僵硬,被我这么一抱,她整个人都懵了,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胡乱地应着:「啊?哦……别……别客气!因为鲁迪乌斯你是家……家人嘛!所以当然嘛!身……身为格雷拉特家,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对吧?父亲大人!祖父大人!」
啊嘞,这是平时艾莉丝会说的话吗?平常的艾莉丝大概会说「你要懂得感谢!」吧?不过现在却征求着菲利普的赞同,感觉像是在找什么借口。
鲁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啊啊啊!」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突然炸响,吓得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起飞。
只见绍罗斯老爷子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指着我的鼻子(其实是指着空气)怒吼道:「开……开战了!要和诺托斯开战!把皮列蒙那家伙杀了,让鲁迪乌斯坐上当家之位!菲利普!阿尔冯斯!基列奴!快跟着我!首先要召集军队!带兵踏平他诺托斯家!把他的脑袋拧下来!让鲁迪乌斯坐上他们家家主之位!」
『哈?!老爷子您这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我就是演个戏,怎么就突然要开战了?!还有,诺托斯家家主之位是什么鬼?我才十岁啊喂!』
鲁迪被绍罗斯这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吓得差点把刚酝酿好的眼泪给憋回去。
「父亲大人!冷静!冷静一点!」菲利普大人连忙上前拉住暴走的绍罗斯,脸上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鲁迪乌斯只是……只是太感动了!跟诺托斯家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菲利普──!你要妨碍我吗!我孙女的……呃……重要的家庭教师受了这么大委屈,我们伯格亚斯家怎么能坐视不管!开战!必须开战!」绍罗斯老爷子依旧不依不饶。「你应该也觉得比起那种混账蠢蛋,鲁迪乌斯成为当家会比较好吧!」
「虽然我的确那样认为,但您冷静点!今天是可喜可贺的日子!而且开战是不行的,泽费洛斯家与艾乌洛斯家也会和我们为敌!」菲利普正在试图跟绍罗斯讲清楚其中的利害。
「蠢货!我一个人也能赢给你看!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这生日派对,还真是惊喜连连啊。』鲁迪默默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最终,在菲利普大人连拉带拽、苦口婆心地劝说(以及梅茵大哥在旁边不动声色地递上了几句「绍罗斯大人您威武雄壮但现在场合不太合适日后必定助您一臂之力荡平宵小」之类的拱火言论)之后,发现完全无法沟通,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架起自家老爹的胳膊,强行将他拖离了会场。
「放开我!菲利普!你这个不孝子!我要去宰了皮列蒙!为了鲁迪乌斯!为了伯格亚斯的荣耀!喔喔喔——!」
即便绍罗斯被拖出了餐厅,他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依旧在走廊里回荡,久久不散。
餐厅里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变得更加……微妙了。
艾莉丝轻轻咳了一声,试图将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她的小脸依旧有些红扑扑的,眼神有些闪躲:「咳嗯!先……先不管祖父大人……今天准备了会让鲁迪乌斯吓一大跳的礼物!」
『吓一大跳的礼物?』鲁迪心中暗自盘算。以艾莉丝这单细胞的脑回路,她能想到的“惊喜”,多半是她自己觉得最开心的东西。她最亲近的人……基列奴老师已经在了,绍罗斯老爷子也表达了“亲切”的问候。那么,剩下的,用我现在的处境去揣测,应该是……
「难道……难道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他们来了吗?!」鲁迪试探着说出了心中的答案,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表情。
然而,鲁迪的话音刚落,艾莉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眼神黯淡了不少。
不仅仅是她,周围的女仆们,甚至连管家阿尔冯斯,也都纷纷低下了头,脸上换上了一种似乎很心痛的表情。
『嗯?又怎么了?难道我又猜错了?不应该啊,这个答案按理来说是最能戳中泪点的标准答案啊!』鲁迪感到很奇怪。这气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沉重了?
艾莉丝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扯过一些听起来就很蹩脚的理由,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个……我已经邀请过他们了……但是……但是保……保罗……叔叔说最近森林里的魔物变活跃了所以没办法过来……不,不过他也有说就算他不在,鲁迪乌斯你也不会有问题……塞妮丝婶婶是因为小朋友突然发烧所以……」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这样啊……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都没有来吗……』鲁迪本想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努力挤出一个“理解”的笑容。但因为刚刚才“真情实感”地哭过一场,嗓子还有些沙哑,所以说出来的话,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和……失落:「是吗……我知道了……」。
艾莉丝见状,再次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求助似的看向周围。女仆们你看我,我看你,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小声啜泣,掏出手帕擦眼泪,小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