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缓缓松开手,深吸一口气:“魏国公所言极是。北征需谋定而后动,绝不能像永乐帝这般贸然出兵,徒耗军粮。”
宫墙外,百姓们看着天幕中明军北征的画面,既有对胜利的期待,也有对劳民伤财的担忧。家住应天的农户王老汉叹道:“打仗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打不着敌人,白耗粮食,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啊!为啥要打啊?为啥啊?”
【天幕画面继续推进,漠北草原上,明军再次集结,却只见空无一人的敌营;紧接着,朱棣(永乐帝)躺在行军帐的榻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周围的官员面色凝重,正小心翼翼地收敛文书;最后,画面定格在“仁宣之治”四个金色大字上,熠熠生辉。字幕飞速闪过:永乐二十一年,阿鲁台再犯边境,朱棣第四次亲征,仍无功而返;永乐二十二年,朱棣第五次亲征漠北,病逝于榆木川,随行官员秘不发丧;后续开启“仁宣之治”。】
“病逝榆木川,秘不发丧?”朱棣猛地坐直身体,眼中满是惊疑,“为何秘不发丧?难道当时有藩王意图不轨,或是朝中有人想趁机作乱?”
秘不发丧?”李善长失声惊呼,“帝王驾崩乃国之大事,为何要隐瞒?难道是怕……”他话未说完,却已看向殿内的藩王队列——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等人正低头不语,神色难辨。
朱棣心中也是一震,目光锐利地扫过殿内众人。他瞬间明白,随行官员秘不发丧,定是担心消息泄露后,藩王或朝中重臣趁机作乱,危及太子朱高炽的皇位。看来无论何时,皇权交替都是最凶险的时刻。日后他百年之后,需提前做好安排,绝不能让大明陷入内乱。
李善长也面露凝重:“秘不发丧往往是为防权力旁落引发动乱,看来永乐帝晚年,朝局已暗藏危机。‘仁宣之治’听起来像是盛世,却也难掩此前北征无功、国力损耗的隐患。”
百官皆陷入沉思,天幕中永乐帝五次北征,两次无功而返,不仅耗费了大量国力,还为后续统治留下隐患。朱棣看着“仁宣之治”四个大字,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期待大明能迎来盛世,又担忧自己若步永乐后尘,频繁北征,会重蹈国力损耗的覆辙。
当天幕的光芒彻底消散,奉天殿内一片寂静。朱棣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百官,语气沉重:“天幕所显,既是未来,也是警示。永乐帝迁都、设东厂、推均徭法,皆是利国之举,可五次北征无功,却也损耗了大明元气。孤等当引以为戒,今日起,需加快平定西南、稳固辽东的步伐,待天下安定,再议北征之事,切不可重蹈‘劳民伤财而无所得’的覆辙。”
他顿了顿,继续道:“关于太子监国之事,日后孤若领兵出征,需明确监国权限,重臣不可尽随军中,需留部分辅佐太子,既保后方稳定,也防权力过度集中。此外,东厂之事,暂不议,待日后吏治清明,再论监察之制。”
百官躬身应道:“臣等遵旨!”
朝议结束后,朱棣独自留在奉天殿,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心中满是感慨。天幕中永乐帝的一生,有辉煌,有遗憾,有开拓,也有损耗——这仿佛是每一位帝王都难以逃脱的宿命。他深知,自己未来的路,绝不会比永乐帝好走,西南的战乱、辽东的威胁、漠北的隐患、国库的空虚,每一个问题都需谨慎应对。
“高炽……”朱棣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若真如天幕所示,你日后监国,需让你明白,这江山的安稳,从不是靠他人施舍,而是靠刀枪拼来,靠政令守住。孤不会给你‘征北大将军’的虚名,只会给你实打实的考验,若你扛不住,这储位,便也未必是你的。”
此时的东宫,徐妙云正等着朱棣归来,桌上已摆好了温热的饭菜。她不知道天幕中关于未来的画面,却能从朱棣归来时凝重的神色中,察觉到他心中的忧虑。
“殿下,今日朝议是否不顺?”徐妙云递过一杯热茶,轻声问道。
朱棣接过茶,坐在椅上,将天幕中永乐帝晚年的画面与自己的担忧一一告知。徐妙云听后,沉默片刻,道:“殿下不必过于忧虑。永乐帝的经历是警示,却也为殿下提供了经验。日后领兵出征,需权衡利弊,不可意气用事;对待太子,需恩威并施,既教他治国之术,也让他知民间疾苦。只要殿下步步谨慎,定能避开永乐帝的遗憾。”
朱棣看着徐妙云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沉重渐渐消散。他握住妻子的手,轻声道:“有你在,孤便安心。日后的路,咱们一同走下去,定要让大明避开隐患,走向真正的盛世。”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而奉天殿外,百官们正各自思索着天幕所示的未来,有的在谋划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有的在担忧自身的前途,大明的朝局,在天幕的映照下,悄然发生着更深层次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