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你是说,这些传言本身有问题?”
“对。”我说,“如果真是为了吸精血练功,应该偷偷来。可现在满城都在说,连悬赏都贴出来了。他们不怕我们知道,反而逼我们去。”
“所以这是个坑?”雷猛挠头。
“可能是坑,也可能里面藏着真东西。”我摸了摸腰间的酒囊,“残碑熔炉不会无缘无故指方向。它让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听这些话。”
洛璃沉思片刻:“那我们就反着来。别人不敢去的地方,我们偏要去。但不能硬闯,得带够药,走暗线。”
“我有个办法。”我说,“我们分头行动。洛璃去找药,雷猛去打探北面的路,我去城门守着,看有没有中毒回来的人。”
两人同意。
三个时辰后,我们在破庙重聚。
洛璃带回一条消息:最近一个月,解毒类丹药销量涨了三倍。药铺掌柜说,都是从血海周边回来的人买的。
“说明有人活着出来。”她说,“但他们不说实话,只说自己迷路中毒。”
雷猛那边更邪乎。铁匠铺的老匠人说,半夜能听见海里哭,像上千人在喊救命。还有人看见黑影贴着浪飞,抓谁谁倒。
“不是幻觉。”他说,“连续七晚都有人看见。”
我最后说了我的发现。
我在城门口守了两个时辰,看到四个人被抬出城。面色青灰,口吐黑沫,明显中过毒。其中一人手腕上有烙印,形状像“幽”字。
和玉瓶上的符号一样。
“这不是偶然。”我说,“他们是故意放人走。让这些人把恐惧传出去,让更多人知道血海危险。”
“目的呢?”洛璃问。
“制造恐慌。”我说,“当所有人都害怕,都不敢靠近的时候,他们就能在
雷猛咧嘴:“那我们偏不吓。”
我点头:“明天出发。不走官道,绕西岭进山。带上你能带的所有药。”
洛璃开始配药。她把几种废丹渣混合,加入寒心藤粉,炼出三颗灰绿色的丸子。
“临时配方,叫‘闭气丹’。含着能挡毒气两柱香时间。再多就不保了。”
“够了。”我说,“只要争取时间就行。”
雷猛检查工具包,三百六十种材料一件不少。他特意加了五块吸灵铁,说是防阵法波动。
我盘膝坐下,催动残碑熔炉。
青火缓缓燃烧,把白天吸收的零散气息煨成源炁。这一战不能耗太久,必须一击到位。
熔炉稳定后,我睁开眼。
天快黑了。
破庙外传来脚步声,不少人路过,但没人进来。
我走到门口,看见街上行人变少了。几家铺子提前关门,门缝里塞着符纸。
恐惧已经蔓延到日常了。
这不是简单的作乱。
是系统性的控制。
他们不只是想杀人,是想让这片区域彻底归他们管。
我回头看向两人。
“准备好了吗?”
洛璃收起药炉:“随时可以。”
雷猛扛起锤子:“等你下令。”
我站起身,披上兽皮袍,将碎星剑背好。
“我们不去报仇。”我说,“我们是去挖根。”
“明天一早出发。”
我走到庙角落,把最后一撮九转逆脉丹粉倒进酒囊,混水搅匀。
这东西伤身,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我喝了半口,味道苦得皱眉。
外面天全黑了。
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油灯一闪。
我抬头看去。
灯影晃了一下。
照在墙上那张被我撕下来的悬赏令上。
黑袍人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