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隐去,宋代小院潮湿的泥土与老木气息扑面而来。
柳箐月站定,第一时间便沉入心神,检阅自己的“国库”。
储物空间里,一百个银灰色的特种合金箱堆成小山。意念到处,一个箱子应声弹开,码放整齐的金砖流淌着厚重光芒,晃得人心里踏实。
柳箐月的腰杆,瞬间挺直了。
以前是小打小闹,赚点零花钱改善生活。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可是带着国家投资下场的正规军!
这是她在异世安身立命,在“神农计划”里大展拳脚的本钱。
一想到林晚那张写满“KpI”的冰山脸,柳箐月就浑身是劲。
搞钱!搞事业!为国家搞钱!
她做的第二件事,是把苏轼从西厢房请到光线明亮的正堂。
经过现代药物的精准打击,加上两天休养,风寒早已痊愈。
苏轼换了身干净的月白儒衫,身形依旧清瘦,但眉宇间的郁结之气散去不少,总算有了几分大文豪的风骨。
“子瞻,坐。”柳箐月指了指对面的太师椅,亲自拎起茶壶斟茶。
茶是现代的普通炒青,苏轼闻来,却觉香气清冽。
“东家客气。”苏轼有些局促,起身躬了躬身,只坐了半边椅子。
“今日请你,是想请教几个问题。”
柳箐月懒得绕弯子,她从储物空间摸出一包苏打饼干,撕开推到苏轼面前,“尝尝,垫垫肚子。”
苏轼看着方方正正、带着小孔的淡黄色“糕点”,迟疑地咬了一口。
干、脆、咸香。从未有过的口感。
“我初到汴京,两眼一抹黑。”
柳箐月开门见山,
“这城里,哪儿最热闹,生意最好做?”
苏轼咽下饼干,思忖道:“若论繁华,当属大相国寺,每月五次庙会,万姓交易。此外,潘楼街、马行街,酒楼茶肆林立,日夜不休。”
柳箐月点头:“那哪些人,最有钱?”
“自然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苏轼答得很快,“府邸多在内城。其次,便是城中豪商巨贾,掌控盐、茶、香料、丝绸等买卖。”
“很好。”柳箐月追问,“那这些人,平日喜欢什么?或者说,有什么烦恼是钱解决不了的?”
这个问题让苏轼愣住。琢磨权贵的烦恼来做生意?这思路……闻所未闻。
他想了想,才不确定地回答:“富贵人家,求的无非长寿安康。喜好赏玩奇珍异宝。至于烦恼……许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寻些新奇吃食?又或是,苦于顽疾,遍寻名医不得解?”
新奇吃食?顽疾?
柳箐月心头一动,这不就是自己的垂直领域吗!
“最后一个问题,钱怎么算?金、银、铜,怎么换?”
“寻常百姓多用铜钱,一贯钱约七百七十文。大宗交易用银。黄金稀罕,一两黄金,市价约换二十贯到三十贯不等,看成色。”
苏轼知无不言。
一个时辰后,柳箐月送走了这位“首席顾问”。
她手里多了张苏轼亲手绘制的汴京简图,标注了各大坊市、瓦子和几家有名的商号、解库。
万事俱备。
柳箐月回房,换了身不起眼的灰布裙,又用布巾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
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小块十克重的金子,揣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她推开院门,汇入东京汴梁喧嚣的洪流。
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柳箐月无心欣赏这《清明上河图》般的活景,目光扫过两旁店铺。
很快,一块写着“解库”二字的陈旧招牌映入眼帘。
宋代的当铺。
门口的伙计倚着门框,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眼神却在行人身上来回刮着。
柳箐月压低帽檐,走了进去。
店内光线昏暗,高高的柜台隔开内外。
空气里是老木头和灰尘的味道。
柜台后,一个山羊胡掌柜正低头拨弄算盘,噼啪作响。
听到脚步声,他头都未抬,嘶哑着嗓子问:“当东西?”
语气平淡,却透着居高临下。
“嗯。”
柳箐月走到柜台前,柜台正好到她胸口。
她不作声,从袖中摸出准备好的金子,往柜面上一放。金块不规则,没任何印记,在昏暗中却透着纯粹的黄澄澄的光。
算盘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