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公孙止的人。”南宫宸开口,声音清朗平稳,与这地狱般的环境格格不入。
裘千尺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她狐疑地、死死地盯着南宫宸,仿佛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那你是谁?!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的声音依旧嘶哑,但少了几分疯狂的攻击性,多了几分警惕。
“我是谁并不重要。”南宫宸淡淡道,“重要的是,我可以救你出去。”
“救我出去?嗬嗬嗬……”裘千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凄厉的怪笑,“就凭你?小子,你知道公孙止那畜生现在有多厉害吗?你知道这绝情谷是什么地方吗?救我?你拿什么救?!”
“凭我的实力,以及……我对公孙止所作所为的了解。”南宫宸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他并未释放气势,但那份由内而外的从容与镇定,让裘千尺的怪笑声渐渐低了下去。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南宫宸,仿佛要将他看穿。“你……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叫裘千尺,是铁掌帮裘千仞的妹妹。我知道你下嫁公孙止,助他稳固谷主之位,修习家传武功。我知道他狼子野心,与婢女柔儿私通,被你发现后,反咬一口,挑断你手脚筋脉,将你打入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对外宣称你已暴毙。”南宫宸语速平稳,将那段尘封的、充满背叛与血腥的往事娓娓道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剐在裘千尺的心上。
裘千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被重新勾起的、刻骨铭心的仇恨!她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还知道,你们有一个女儿,名叫公孙绿萼,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心地善良,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你早已去世。”南宫宸最后补充道。
“绿萼……我的萼儿……”听到女儿的名字,裘千尺疯狂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属于“人”的、母性的柔软与痛苦,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恨淹没,“公孙止!畜生!你骗得萼儿好苦!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状若疯魔,嘶声力竭地咒骂着。
南宫宸静静地看着她发泄,直到她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才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下一刻,一股精纯无比、凝练如实质的北冥真气自他掌心缓缓涌出,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缓缓旋转的淡蓝色气旋。那气旋虽小,却散发出一种磅礴而浩瀚的气息,将石窟中的阴冷与死寂都驱散了几分。
裘千尺虽武功已废,但眼力犹在。她感受到那股真气的精纯与强大,远超她生平所见,甚至连她兄长裘千仞,恐怕也有所不及!她眼中的疯狂与怀疑,终于被震惊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所取代。
“……你……你究竟是谁?”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南宫宸收起真气,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我是能救你出去,并能助你向公孙止复仇的人。你,可愿信我?”
地底幽魂,终于看到了一丝挣脱牢笼、重见天日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