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笑着点头,将地图折好:“就这么定了。”他看向窗外的梅林,“等梅花开了,咱们就动身。”
接下来的日子,寒潭堡渐渐忙碌起来。男人们修缮农具,女人们缝制棉衣,孩子们则在演武场上练习新学的剑法——李石总说,开春去北境,要让阿古拉见识见识中原剑法的厉害。
雪绒花的种子晒好了,赵丫仔细地装在陶罐里,贴上标签:“这个是给阿依娜的,这个送北境的姑娘们,让她们也学着种。”
李石则缠着李虎,非要再打把新剑:“剑柄要刻上雪绒花和梅花,一边一个,象征咱们两家亲如一家!”
林安常常坐在寒潭边,看着潭水倒映的梅林,手里摩挲着阿依娜送的皮袄。皮袄上的雪绒花刺绣针脚细密,能看出她的用心。他想起北境的粮仓,想起晒谷场上的篝火,想起阿依娜最后那句“一定要来”,心里就像被羊肉汤暖着似的,格外踏实。
冬至那天,寒潭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梅林的枝桠上,给花苞盖上了层薄被。林安和赵丫、李石坐在张婶的茅屋里,围着炭火盆烤红薯,陶碗里的冻果茶冒着热气。
“阿依娜说北境的雪比咱们这儿大,”李石咬了口红薯,含糊不清地说,“积雪能没过膝盖,他们冬天都不出门,就在暖房里编草绳、磨面粉。”
“等开春雪化了,水渠里的水肯定特别大,”赵丫捧着茶碗,看着窗外的雪,“得提醒他们提前加固渠岸,别被冲垮了。”
林安想起北境的温泉,即使在冬天也冒着热气,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我们可以教他们在水渠边种些耐寒的蔬菜,像萝卜、白菜,这样冬天也有新鲜菜吃,不用总吃干肉。”
“这个主意好!”李石立刻拍手,“我让我爹打些种菜的工具,开春一起带过去!”
炭火盆里的红薯烤得滋滋作响,香气弥漫了整个茅屋。林安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听着身边的欢声笑语,忽然觉得,这寒潭堡与北境之间的情谊,就像这炭火一样,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能一直燃烧,一直温暖。
雪停的时候,梅花开了。粉白色的花朵顶着残雪,在阳光下美得像幅画。林安站在梅树下,看着赵丫和李石在雪地里堆雪人,雪人手里举着个稻草人,穿着李石的旧棉袄,戴着林安的草帽,滑稽又可爱。
“安儿哥,快来!”李石挥手喊他,“我们给雪人起了个名字,叫‘盼春’,盼着开春去北境呢!”
林安笑着走过去,忽然发现梅树枝桠上系着个小布袋。他取下来打开,里面是几粒北境的谷种,还有张纸条,上面是阿依娜歪歪扭扭的中原字:“等梅花开了,谷种就醒了,我们在北境等你们。”
林安将谷种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像开了朵梅花似的,暖暖的。他知道,这个冬天不会太长,等雪化了,梅花开尽了,他们就会再次踏上北境的土地,带着寒潭堡的情谊,带着新的希望,去赴那个梅树下的约定。
茅屋的灯火在雪地里亮着,像颗温暖的星。寒潭堡的故事,在这个飘雪的冬日里,悄悄酝酿着新的篇章,等着春天的风,把它吹向北境,吹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