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真好……”云姑的声音有些发颤,画中的每个细节,都藏着他们走过的路。
赵大哥喝着热茶,说起镇上的事:“周婆婆上个月走了,走得很安详,临终前让把她的骨灰撒在界门的风里,说这样就能永远看着你们。”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她留的最后一件毛衣,给小石头的,说孩子长身体,得穿暖和点。”
小石头接过毛衣,眼眶红红的:“我还没来得及给周婆婆画张像呢……”
“文砚先生画了,”赵大哥说,“挂在镇上的祠堂里,旁边是素云姑娘和安远镖师的牌位,还有历代守界人的名字,以后啊,咱们都能在那儿团聚。”
苏晚望着画中周婆婆的身影——文砚先生特意把她画成坐在界门旁的样子,手里织着毛衣,阳光洒在她的银发上,温暖得像真的一样。她忽然明白,所谓离别,不是消失,是换种方式存在,像周婆婆,活在毛衣里,活在画里,活在每个记着她的人心里。
午后,他们把《界门五载图》挂在石壁上,正好与五年前的《界门守护图》相对。新旧两幅画,记录着时光的流转,也见证着守护的延续。
赵大哥要回去了,临走前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跑不动界门的路了,以后送信的事,就全靠小石头和后生们了。”
“您放心,”青年说,“我们会常回镇上看您。”
送走赵大哥,小石头坐在胡杨树下,摸着周婆婆织的毛衣,忽然问:“苏晚姐,咱们会守到什么时候?”
苏晚望着界门的方向,守界令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守到有人比我们更适合这里,守到你能独当一面,守到这胡杨长得比界门还高。”
“那时候我也老了吧?”小石头想象着自己白发苍苍的样子,忽然笑了,“说不定我也会把骨灰撒在风里,看着我的徒弟守界。”
青年和云姑相视而笑,阳光透过胡杨的花苞,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春风拂过界门,吹动了同心结,也吹动了画中人间的烟火。苏晚知道,他们的守护之路还很长,会有更多的五年,更多的故事,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但只要这界门的风还在吹,这胡杨还在长,这同心结还在跳动,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
因为这条路的尽头,从来不是孤独的终点,是无数人的牵挂铺成的坦途,是一代又一代人用爱与责任,续写的永恒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