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跑得飞快,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混着马蹄声,在身后追得紧紧的。我扒着车帘往后看,尘土里能隐约看见黑衣人的影子,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突突直跳。
“周叔,再快点!”萧承嗣凑到车门口喊了一声,回头又按住我的肩膀,“别老往后看,专心稳住身子,万一马车颠簸,容易摔着。”
我赶紧坐直,手紧紧抓着车厢的木框。老周应了声“好嘞”,鞭子又往马身上甩了一下,马儿嘶鸣一声,跑得更快了。风刮得脸颊生疼,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连远处的树林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就这么跑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片青砖瓦房——清河镇到了!萧承嗣眼睛一亮,指着镇子口的方向:“周叔,往镇东头去!温庭远说老胡客栈在一棵老榆树下,很好找!”
老周点点头,猛地一打方向盘,马车拐进了清河镇的小路。镇上的人不多,零星有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见我们的马车跑得急,都赶紧往路边躲,还不忘探头好奇地看。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远了些,想来是黑衣人不敢在镇上明目张胆地追。萧承嗣松了口气,对我笑了笑:“总算暂时安全了。”
没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了那棵老榆树——树干粗得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枝繁叶茂的,树荫下正好对着一家客栈的门,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写着“老胡客栈”四个歪歪扭扭的字。
老周把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萧承嗣先跳下去,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才回头扶我下车。我刚站稳,就见客栈里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短褂,腰间系着块油布围裙,脸上堆着笑:“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啊?”
萧承嗣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温庭远给的那张纸,递了过去,声音压得低了些:“我们找老胡掌柜,温庭远温大人让我们来的。”
那男人接过纸,眯着眼睛看了看,又抬头打量了我们几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些,变得严肃起来:“跟我进来。”说完,就转身往客栈里走。
我们赶紧跟上,老周也把马车赶到客栈后院,锁好门跟了进来。客栈大堂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伙计在擦桌子。老胡掌柜把我们领进里屋,关上门,才把纸还给萧承嗣,压低声音问:“温大人说你们遇到麻烦了?是王克己的人?”
萧承嗣点点头,把路上遇到黑衣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他们在半路上拦我们,还放了信号弹,估计很快会找到镇上来。我们想在您这儿暂避几天,等风头过了再走。”
老胡掌柜皱着眉头,来回踱了几步:“王克己的人最近是越来越猖狂了,前几天还有人来镇上打听温大人的消息。你们放心,既然是温大人介绍来的,我肯定帮你们。后院有间柴房,收拾干净了,你们先住那儿,平时别出来,吃饭我让伙计送过去。”
“太谢谢您了。”我连忙道谢,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老胡掌柜摆了摆手:“别客气,温大人当年帮过我家大忙,这点忙不算什么。对了,你们的马车我让人赶到后院的地窖里,上面盖些柴火,就算有人来查,也不容易发现。”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伙计的声音:“掌柜的,外面来了几个黑衣人,问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还有个赶车的老头,坐着一辆青色马车。”
我们几个瞬间僵住,萧承嗣手又摸向了腰间的匕首。老胡掌柜示意我们别出声,整理了一下围裙,对外面喊:“知道了,我出去看看。”
他刚走出去,我就紧张地抓住萧承嗣的胳膊:“他们真的找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