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啾一个不妨,真没跳起来,‘是我的’也被宁淮景的大手给捂住了。
这次,没有捣乱的,大家喊得特别齐,“顾重久!顾重久!”
待这次海潮般的声音落地后,内侍赶紧见缝插针,大声唱喏,“宏德十八年进士科探花,顾重久。”
又是一次山呼海啸般的喧哗。
等仪仗队慢慢走过宫阙桥,宁小啾扭头就见宁淮景乐得找不着北的样子。
心里狐疑,捅了捅他咯吱窝,“宁大朗,你傻笑什么?”
宁淮景赶紧收起笑脸,叽里咕噜摇头,“我笑了吗?啊,妹夫成了探花,我这个大舅哥不该笑?哎呦,宁二丫快看,妹夫接了好多小娘子的手帕。”
“啊?”
宁小啾立即忘了宁淮景的不对劲,跳起来就顺着人墙跟着队伍走。
追到身着红袍,头戴簪花的前三甲之后,果然看见街边无数大、小娘子,齐齐朝着三人扔东西。
还有一些大娘,学子,商户,都拿了趁手的东西朝三人扔。
不止有帕子,还有鲜花,瓜果,宁小啾甚至还看见一个鸡蛋飞到里面,跌到地上碎成一滩。
不是,大燕帝都的人们,都是这样表达热情的吗?
看着一前一后,两个个大大的凤梨由天而降,宁小啾蹿起来老高,左右开弓,搁半空就截到了手里。
怪不得曾经还有被毁容的探花郎呢,就这满身是刺的大家伙,真落到脑门上,毁容都是轻的。
还一个接一个的。
她半空截走了大凤梨,引得不少人呼喝起来。
不过她落进了人群里,上面的人一时也没找着她。
倒是前三甲,齐齐松了口气。
连顾重久都觉得,宁二丫这次干得漂亮。
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伙人,从先帝最后一届游街开始,每次都会对着三甲扔凤梨,扔得还特别准。
凤梨可不便宜呢。
可惜,除了黎高士那次,抓住扔凤梨的是位商贾人家的小娘子外,后来一次都没抓着人。
已经一脚踏上官途的郎君,没人希望因为一颗凤梨断送前程。
宁小啾抱着凤梨,却见顾重久压根没有像她哥说得那样,接什么小娘子的帕子。
顾重久冷着张俊美昳丽的脸,对所有扔到眼前的帕子荷包等等视而不见。
有落到身上的,他还皱着秀气的眉毛,用袖子给拂到地上。
不知多少春闺少女心被他踩了一脚又一脚。
庞恒也和他差不多,但他做得不明显,就是你扔,我不接罢了。
只有罗承远,眉飞色舞的,接一个还作势风流地要嗅一下,当然,最后也是手里空空。
今日的三甲,不管长相还是气质,都堪称历届最佳,引得满帝都的女郎们都疯魔了一般。
他们经过的身后路面上,铺了一层五颜六色。
什么都有,若细看的话,还有不知哪个豪放的女郎,把肚兜都扔了进去。
这也算一大奇景了。
也就半刻钟,恰在午时整,吉时到时,仪仗停在了龙腾墙下。
再次唱喏之后,皇榜一块块挂了上去。
至此,宏德十八年及第进士出街至此结束。
这一届,也是宏德年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次盛事。
因为,再下一届的极第游街盛事,就是数年之后,山河重整的另一个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