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屋脊,轻松就找到那棵辛夷花树。
她就端端正正坐到斜着的屋顶上,熟练地揭开一片黑瓦,没想到,黑瓦下还有一层木板。
已经听见里面低低的说话声了,索性凝起一缕火苗,控制着燃烧范围,对着木板就烧了个指头大小的洞。
洞小了点,但一只眼睛凑过去,也还是能看见要紧的地方。
要紧的地方就是一桌刚刚摆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妈耶,幸亏这洞小,不然她口水都要顺着洞口滴到烤鸭上了。
勉强把视线从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挪开。
宁小啾的视线落到桌子边坐着的一个郎君身上。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见他头顶上的白玉冠,银灰色流光锦袍子,高挺的鼻梁骨,和微微蠕动的嘴巴。
他旁边坐着的就是穿着湖绿襦裙的宁函菲。
这身裙子的布料,正是皇帝赏赐的布料里那匹天水碧。
这才不过两天,已经做成衣裙上身了。
宁小啾对这些布料之类的东西不大上心,但对于这么短时间就做成衣裙这事,她有点想法。
祖母说东西是大家共有的,为什么宁函菲已经穿着出门了,她的还没送过去?
这是不是说明一个问题,宁函菲为这次出门报备过祖母?
心里有各种念头在转悠,耳边响起宁函菲的声音,宁小啾立即专心朝下瞅。
“殿下尝尝这道芙蓉虾羹,小女觉得咸淡适中,不知合不合殿下胃口。”
宁函菲轻柔的声音宛若含了蜜,齁甜。
宁小啾抖了抖,然后就看见宁函菲舀起一勺虾仁,素手轻举,把汤匙送到郎君的口边。
那位低调奢华的郎君就抬手一把握住素手,缓缓启唇,一口含走勺里的虾仁。
“与三姑娘说得一样,很美味。”被称殿下的郎君终于说话了。
这声音,有一丢丢认识,再看看。
大概殿下吃虾仁的时候,做了什么表情,宁函菲一脸羞涩地垂了下头,小手仍在人家手里握着。
就算看不见两人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两人间你侬我侬的氛围。
学到了,学到了。
房顶上的宁小啾直呼不白来,下次她也要这么对付愚年兄。
然后就见那位殿下凑到宁函菲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宁函菲抬起小拳头,轻轻柔柔捶了殿下肩头一下。
殿下趁机又抓住这只小手。
两只小手都被殿下握住,宁函菲不得不靠得殿下很近。
搁宁小啾这从上而下的位置,恰好能看见两人若即若离的接触。
再次高呼学到了,宁小啾眼睛一眨不眨,眼珠子都盯发酸了。
片刻,徐问嫣和徐炜从窗口处走了过来,宁函菲和殿下就各自分开,端正坐好。
“开始了?”殿下问。
其实这时候,宁小啾差不多知道这位殿下是哪个了。
从声音听,应该是那位跛足的七殿下陈恪。
要是他的话,其实宁小啾觉得和宁函菲也算合适。
陈恪抛开那点跛足的毛病,皇子身份,脾性温和,主要是长得不赖,也是良配。
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宁大士官表示:三妹妹眼光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