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咱也种梨、种桃、种杏,家里搞这么大一水池子,除了养几条不能吃的鱼,能干吗?
“这鱼不能吃?!”
已经泛舟到荷花湖中央的宁小啾,听见画舫上伺候的婆子说湖里的鱼不能吃,都惊了。
不能吃的鱼,你们把它们养这么肥想干嘛?
一条条红鳞鲤鱼,斑纹锦鲤,个个膀大腰圆,随便拎一条出来都有三斤重。
其中绕着画舫,在荷叶田田里优哉游哉转圈圈的鱼头子,看那体型,比她的红烧肉养得都肥,那胖的都快游不动了,没有十斤也有八斤。
“倒也不是都不能吃,鲤鱼还是能吃的,”婆子一脸笑意,解释道:“是太夫人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湖里这鱼近些年就没再让捕捞过。”
“暴殄天物啊。”宁小啾很有文化地念出前几天刚在闺学里学会的成语。
“噗嗤,”杨飞飞忍不住笑出了声,吃货的想法只有她懂,凑到宁小啾耳边,嘀咕道:“待会儿开席,这边肯定就没人了,咱俩溜过来捞两条。”
宁小啾眼睛亮晶晶的,还没说话呢,就听见两人中间冒出个声音,“带着我。”
两人一低头,从画舫栏杆下,陈恂钻出个大脑袋,一脸渴望地看着宁小啾。
上次去安宁伯府,只和安宁伯家里小郎君聊了半天,还没来及和这位宁二姐姐说句话呢,她就被父皇召走了。
这次他说啥也要跟住她,决不能让她跑了。
杨飞飞朝天翻个白眼。
这个九皇子,也不知皇宫那地儿怎么养出他这样性子的,天天傻乐傻乐的。
以前是六皇子陈裕的跟屁虫,现在也不知怎了,把着宁二娘不放。
陈恂还不到十二岁,虽长得壮实,但一身孩子气,倒不会让人往不堪的地方想,但一个小郎君这么屁颠屁颠跟着很烦哒。
谁知,前有陈恂,后面还有个更粘人更软糯的。
陈执本来趴在宁小啾旁边栏杆看肥肥的红鲤,听见九哥的话,也不管自己压根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直接扑到宁小啾身前,用力推开陈恂,朝着宁小啾就道:“还有我。”
得,这会他哪里还有在宫里一言不发的自闭儿模样。
他今天能来,不知闹了多少脾气,才磨得皇后松口,说啥也不能放过宁二姐姐。
罗明钰看着几个小人儿争风吃醋,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大概,也只有宁二娘这样胸怀开阔心思纯澈的人,才能让孤僻的阿执放下戒备,露出本来性情吧。
都说阿执对身边的人和发生的事反应愚钝,是脑子里有毛病才这样。
其实依她看,所有皇子里,阿执才应该是最聪慧的那个。
看看,他争起宠来一点也不慢,话也没见他少说。
可见,平常他不是不说,只是看对着的人是谁罢了。
罗明钰觉得,其实陈家的人脑子都有些毛病的,就比如她自己,与陈执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还有母亲,明明知道人心最难得,偏偏不撞南墙不回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