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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逆生之塔 负六层「心跳金库」(2 / 2)

那一瞬,她的睫毛像两柄相对而立的黑色秒针,刚要合拢,掌中水镜骤然翻出一面“灰度秒针”,镜面对瞳孔,镜背对宇宙。

“我替它眨眼。”

话音落,她主动眨了一次眼。

欠条上的数字瞬间涨到1.46,像被吹鼓的胎心;

可灰度秒针立刻逆时针回旋,把眨眼的动作逐帧倒带——睫毛重新分开,泪膜回到原位,世界被强行拖回0.73。

时间差额化作一粒灰色结晶,掉进水镜,发出“叮”的轻响,像给死亡打零钱。

出纳的子宫雨衣猛地鼓胀,像被塞进一团愤怒的分娩,膜面浮出无数细小的握拳手印——

“违规操作,罚款——”

“罚什么?”

林野一步上前,虎牙挑起一枚“血硬币”。

硬币由他的动脉淬火而成,表面浮动着∞符号,每一道弯弧都在汩汩搏动,像把心跳铐成莫比乌斯环。

硬币被弹进出纳体外心脏的算盘框里,∞刚好卡住两粒算盘珠之间,时间瞬间失去进出口。

心脏宕机,发出婴儿打嗝般的“呃——”,整个柜台跟着抽搐,秒针之潮倒流成漩涡。

沈不归趁机摘下冰耳坠——

那其实是两粒被冻成固体的凌晨四点,表面结着霜花形状的耳鸣。

耳坠在柜台羊膜玻璃上划出一道“静音裂缝”,裂缝里涌出一阵-∞db的真空,声音被连根拔起,像拔一条超长脐带,末端却连着一只“未出生保险柜”。

保险柜门扇自动弹开,没有金条、没有钞票,只有一件东西——

一张“零岁存折”。

封面烫金,仍带体温:

【持有人:莱言】

【账户余额:60分钟自由】

【可提现:1次“共相”】

【密码:说出彼此尚未发生的遗言】

真空在柜内盘旋,像等待签名的空白。

陆清言红线一甩,像一条赤色闪电劈进暗金雨幕,卷住那本“零岁存折”。

可就在她收臂的一瞬,存折突然“胎心骤停”——

纸页瞬间苍白,像被剪断脐带的月光,哗啦一声散成52张扑克大小的“胎盘存单”。

每张存单背面,都浮出一行用羊水墨写的“提款密码”,字迹尚未干透,就随着四人不同节奏的心跳一起一伏,像52只幼鲸在羊水里同时呼吸。

“要输密码。”

姜莱指腹掠过存单,水镜倒映出52种不同频率的“咚咚”,有的像夏夜急雨,有的像冬末冰裂。

“怎么输?”沈不归低声问,声音被-∞db的真空冻得发脆。

“一起跳。”

陆清言回答,红线在她腕上缠成一枚跳动的“∞”,像给命运打了一只死结。

四人围成一圈,手腕上的“莱言”镣铐骤然延伸,锁链彼此串联,冰与血、霜与火同时扣合,替他们拼装出一颗“共享心室”。

林野深吸一口气,虎牙咬破舌尖,把一声带血的“咚”吐进锁链。

那声音像赤铜砝码,落进共用心室,溅起一圈圈猩红涟漪。

其余三人同步闭眼——

沈不归的心跳像雪崩落在湖底,千万片雪同时碎成无声的盐;

陆清言的心跳像青灯炸成火雨,每一滴火都裹着未写完的经咒;

姜莱的心跳像水镜里未落地的雨,悬在镜面,迟迟不肯破碎。

四种心跳被锁链揉成一束“共频”,频率恰好是52赫兹——

鲸歌。

那声音人类耳朵无法捕捉,却在胸腔里掀起海啸。

52张存单同时亮起,纸页翻动,像52张婴儿脸同时张嘴,发出无声的“啼哭”。

哭声汇成一行羊水墨密码,字迹在空气里轻轻鼓泡:

【莱言·鲸歌·52hz】

密码输入成功。

胎盘出纳的子宫雨衣轰然爆裂,像被过度充气的分娩,炸出一阵“金羊水雨”。

雨点落在心跳地毯,砸出一个个“时间坑”,坑壁光滑如胎盘内壁,泛着暗金血光。

坑里缓缓浮起四枚“出生钥匙”——

钥匙柄是脐带,仍带未剪断的脉搏;

钥匙齿是乳牙,齿窝还沾着第一口奶的甜腥;

钥匙孔却是一张“未出生嘴”,唇纹细腻,像尚未命名的未来。

四人各自拾起钥匙。

钥匙一入手,立刻咬住他们的指尖,像婴儿咬住第一口母乳,毫不松口。

“下一层入口,在你们自己体内。”

出纳的残骸发出最后一声磁粉沙沙,像给世界断电前的摇篮曲:“记住,逾期即没收灵魂的第一声啼哭。”

话音落地,心跳地毯突然纵向裂开,裂口是一台“体内电梯”。

电梯轿厢由四根肋骨做导轨,骨面还沾着未干的骨膜;

一颗“共享心室”被锁链吊在当中,当配重,每一次收缩都滴下暗金血珠,像给下降计时。

轿厢门敞开,里面亮着暗金色胎心灯,灯罩上投影出一行新的“价目表”:

【负七层:灵魂称重所】

【票价:1\/4未出生的自己】

【付款方式:把钥匙插进胸口,顺时针旋转90°,即可取出“存在抵押”】

林野咧嘴,把钥匙对准自己左胸,虎牙上还挂着上一局的血:“那就转吧,老子倒要看看,未出生的自己有几斤几两。”

钥匙插入。

“咔哒——”

90°旋转。

一声婴儿尖叫从胸腔里破骨而出,像给灵魂打了一枚倒刺耳洞,洞口边缘还沾着胎脂与星尘。

其余三人同步。

四道尖叫交汇,在轿厢中央凝成一枚“胎盘骰子”,骰面分别刻着:

木、归、言、艹——

正是他们最初被划掉的姓名笔画,此刻却镀上一层暗金,像给遗忘加冕,给失落上税。

骰子落下,没有翻滚,垂直坠入心室配重,溅起四滴血花,花形竟是四枚未睁开的眼睛。

轿厢门闭合,像嘴唇合上最后一粒音节。

胎心灯熄灭,黑暗里只剩共享心室在继续跳动——

咚、咚、咚……

电梯开始下降,方向:负七层。

倒计时在胸腔里重装引信——

10,

9,

8……

这一次,哭声不再是筹码,也不是导火索,而是他们亲手从胸口拔出的第一级阶梯,阶梯尽头,未出生的自己正提着天平,等他们交出那1\/4的灵魂,换一张写有新名字的出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