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飞溅，划破了他的龙袍，也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但他毫无知觉。
“朕要杀了你！朕一定要杀了你！”
他在大殿里疯狂地打砸着一切能看到的东西，像一头受伤发狂的野兽。
太监宫女们躲在殿外瑟瑟发抖，没人敢进去送死。
发泄了足足半个时辰，赵乾终于累了。
他瘫坐在满地狼藉中，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
冷静下来后，一股更加深沉的绝望和怨毒涌上心头。
杀杨烈？
拿什么杀？
海大富死了，宗师供奉死了，魏长风死了，就连那神鬼莫测的蛊神教大祭司，也被杨烈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现在的他，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除非……
赵乾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森可怖。
他想起父皇临终前交给他的那个秘密，那个只有历代皇帝才知道的，大夏皇室最后的底牌。
“既然朕守不住这江山，那就大家都别想好过。”
赵乾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乾安宫深处。
推开寝宫的大门，他没有去床榻，而是径直走到一面挂着开国太祖画像的墙壁前。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
这块玉佩形状古怪，像是一只扭曲的婴儿，通体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他将玉佩按在太祖画像手中所持的长剑剑柄上。
咔嚓。
一声轻响。
厚重的墙壁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漆黑幽深的甬道。
一股陈腐、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某种甜腻的香气。
赵乾没有任何犹豫，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甬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地下密室。
密室中央，耸立着一座用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
祭坛周围，刻满了各种淫靡、诡异的浮雕，那是隐世宗门“合欢宗”的图腾。
早在三百年前，大夏开国太祖为了夺取天下，曾与合欢宗定下契约，借其力量扫平六合。
代价是，大夏皇室世世代代都要向合欢宗供奉“极品炉鼎”。
这也是为什么每隔几年，皇宫里就会有一些妃嫔莫名失踪的原因。
赵乾走到祭坛前，噗通一声跪下。
他拔出随身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手腕。
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白骨祭坛上。
滋滋滋……
鲜血瞬间被骨头吸收，祭坛上泛起一阵妖异的粉色光芒。
“大夏第十二代孙，赵乾，恭请上宗降临！”
赵乾头磕在地上，声音嘶哑而疯狂。
嗡——
空间震荡。
祭坛上方的虚空中，缓缓浮现出一道模糊的投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轮廓，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仅凭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和慵懒的姿态，就散发着一股令人血脉偾张的魅惑。
“哟，这不是赵家的小皇帝吗？”
一个酥软入骨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怎么搞成这副德行？这满身的怨气，隔着虚空奴家都闻到了。”
赵乾顾不上处理手腕上的伤口，抬起头，眼中满是仇恨的火焰。
“上仙！朕要杀一个人！只要能杀了他，朕什么都愿意给！”
“咯咯咯……”
虚空中的女人娇笑起来，“杀人？我们合欢宗可是名门正派，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喜欢……快活。”
“那是大夏的气运！”
赵乾大吼道，“朕愿意献出大夏三成国运！还有……只要上宗出手，这大夏境内的女子，无论身份贵贱，任由上宗采补！”
密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那道粉色的投影似乎波动了一下。
三成国运。
这可是足以让任何一个隐世宗门疯狂的代价。
有了这三成国运，合欢宗那位卡在瓶颈多年的老祖，或许就能借机突破陆地神仙之境。
更别提“任由采补”这个条件，简直就是把大夏变成了合欢宗的后花园。
“小皇帝，你可真是个败家子啊。”
女人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惊讶，但更多的是贪婪，“不过，奴家喜欢。”
“这笔买卖，接了。”
“那个惹你的倒霉蛋叫什么？”
赵乾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呕出来的血块。
“燕王，杨烈！”
“等着吧，不出三日，奴家会亲自带着人来，好好……‘伺候’这位燕王殿下。”
粉色光芒炸裂，投影消散。
密室重归黑暗。
赵乾瘫软在地上，脸上露出了扭曲而快意的笑容。
“杨烈……咱们的账，才刚刚开始算。”
……
同一时间，燕王别院。
杨烈正躺在听雪轩的摇椅上，手里拿着那把火器，用一块丝绸漫不经心地擦拭着。
院子里的石桌上，堆满了从宫里搜刮来的银票和地契。
这趟进宫，可谓是满载而归。
不仅拿到了诛杀赵构的圣旨，还顺手把军费问题解决了。
“主人。”
一阵香风袭来。
乌兰图雅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院子。
她今天换了一身装束，不再是那种端庄保守的宫装，而是一袭紫色的紧身纱裙。
那薄如蝉翼的布料紧紧包裹着她曼妙的身躯，随着她的走动，腰肢款摆，裙摆下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更是引人遐想。
从“宁妃”变成“玲珑阁主”后，她似乎彻底放开了束缚，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份之前被压抑的妩媚。
她走到杨烈身边，自然地跪坐在他腿边，伸手帮他捏着小腿。
“刚才玲珑阁监测到，皇宫方向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
乌兰图雅的声音柔媚，但语气却很干练，“那个波动的频率很特殊，不像是武者突破，倒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仪式。”
“哦？”
杨烈挑了挑眉，并没有太惊讶，“赵乾那个废物，除了摇人也没别的本事了。这次摇来的是谁？”
“根据波动的特征分析，应该是西方隐世宗门——合欢宗。”
乌兰图雅抬头看着杨烈，那双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而且，监测显示大夏的气运金龙刚才哀鸣了一声，显然赵乾是用国运做了交易。”
“合欢宗？”
杨烈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就是那个号称全是俊男美女，靠双修提升功力的门派？”
“正是。”
乌兰图雅点头，“合欢宗虽然名声不好，但实力不容小觑。据说宗主虞千媚已经是大宗师中期的高手，而且她们的功法诡异，擅长精神魅惑，防不胜防。”
“大宗师中期？”
杨烈不仅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兴奋地坐直了身子。
他把玩着手里的枪，眼中的侵略性比刚才面对满朝文武时还要强烈。
“赵乾这哪是摇人来杀我，分明是给我送福利来了。”
“我正好刚突破宗师巅峰，缺几个够分量的磨刀石。”
杨烈伸手挑起乌兰图雅的下巴，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笑道：
“而且，听说合欢宗的女弟子个个都身怀绝技，气运肯定不低吧？”
乌兰图雅顺势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慵懒的猫。
“主人这是又想给咱们别院添几口人了？”
“那得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活下来了。”
杨烈站起身，浑身散发出一股冲天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