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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灯里的棋局(1 / 2)

处暑的最后一场雨敲打着城隍庙的琉璃瓦时,沈砚白正蹲在落满蛛网的偏殿里,指尖拂过供桌下那盏蒙尘的铜雀灯。灯座是只展翅的铜雀,雀背托着三层灯台,每层都雕着镂空的棋盘,棋子是用青白玉和墨玉制成的,玉质温润,却透着股浸骨的凉意。

这盏灯是三天前城隍庙翻修时从梁上掉下来的,摔碎了最下层的灯台,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卷泛黄的帛书。负责翻修的老木匠在清理碎片时突然中风,瘫在床上只会说三个字:“灯芯转。”

沈砚白是古籍修复师,也是个业余棋痴,尤其痴迷失传的唐代“宝应象戏”。这铜雀灯的棋盘布局诡异,既不是围棋也不是象棋,棋盘边缘刻着细密的刻度,像把尺子丈量着棋子的走位。她拿起一枚青白玉棋子,玉底刻着个极小的“兵”字,与史书记载的宝应象戏棋子形制完全吻合。

“沈老师,帛书翻译出来了。”助手小周抱着文件夹走进来,靴底沾着的泥点蹭在青砖地上,“是晚唐时期的兵书残页,讲的是守城战术,但里面夹着张画,画的是座城,城门上写着‘上元’。”

沈砚白展开帛书。残页上的字迹潦草,墨迹有晕染的痕迹,像是在慌乱中写成的。其中一段反复提到“灯转三局,门开一线”,旁边画着个简化的灯盏图案,灯芯处标着个“子”字。最奇怪的是,帛书边缘有烧灼的痕迹,缺口处恰好能与铜雀灯摔碎的灯台碎片拼合。

她突然想起老木匠的话,试着转动铜雀灯的灯芯。灯芯是根中空的铜管,转至第三圈时,“咔嗒”一声轻响,中层灯台缓缓升起,露出藏在里面的另一卷帛书。这卷帛书上画着完整的棋盘,标注着“九宫”“河界”等字样,正是宝应象戏的棋盘,只是河界处的水纹里,藏着行极小的隶书:“上元三年,雀灯为信,棋定生死。”

“上元三年是762年,”小周翻着历史年表,“那年唐军收复洛阳,史书记载有位叫‘沈七’的将领,用奇兵战术从安史叛军手里夺回了上元城,后来却神秘失踪了。”

沈砚白的指尖在“沈七”两个字上停顿。她的族谱里提到过这位先祖,说他“善弈,以棋布兵,藏机于器”。铜雀灯的雀喙里,刻着个模糊的“七”字,像是用刀尖仓促刻下的。

当晚,城隍庙的偏殿突然亮起灯光。守夜的老张说,看见供桌前站着个穿唐代铠甲的人影,正对着铜雀灯落子,棋子碰撞的脆响里,夹杂着女人的哭声。沈砚白赶到时,只看到铜雀灯的墨玉棋子少了三枚,灯台的棋盘上,青白玉棋子摆出了个诡异的阵型——像座被围困的城。

她在供桌下找到了那三枚墨玉棋子,玉底刻着“将”“士”“象”,棋子背面沾着暗红色的粉末。化验结果显示,粉末是干涸的血迹,距今约1260年,与帛书的年代吻合。更离奇的是,血迹里检测出微量的麝香,这在唐代是军中传递紧急军情时用的信物。

“沈七当年可能是被自己人出卖了。”沈砚白盯着棋盘,“宝应象戏的规则里,‘将’不可出九宫,可这枚‘将’棋却出现在河界边,像是在突围。”她按照帛书的提示转动灯芯,这次灯台降下时,底层的碎片里滚出个小铜盒,里面装着半枚虎符,符面刻着“上元守军”四个字。

小周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工作室拿来一张拓片——那是从城隍庙梁上发现的一块砖刻,上面刻着首五言诗:“灯照残棋路,雀鸣断戟秋。三更风动叶,都是旧人头。”诗尾的印章是个“苏”字。

“苏姓是当时上元城的望族。”沈砚白查阅地方志,“上元太守苏明远在安史之乱中投降叛军,后来被唐军诛杀,他的女儿苏婉儿据说精通象戏,曾与沈七对弈三日不分胜负。”

铜雀灯的灯座底部,刻着张微型地图,标记着上元城的街巷布局,其中一条巷子用朱砂标出,尽头画着个灯盏图案。沈砚白对照现代地图,发现那里现在是城南的旧货市场,摊主老苏是个棋迷,据说祖上是守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