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编号:w-58
归档人:苏砚
归档日期:2046年7月15日
密级:需用七枚铜镜在大暑日的午时拼出八卦阵方可显形
第一章:
我第一次见到那面铜镜时,它正躺在“大世界”旧货市场的地摊上。镜面蒙着层青绿色的铜锈,边缘刻着缠枝莲纹,背面的纽座是只衔镜的乌鸦,鸦眼嵌着两颗极小的黑曜石。摊主是个豁嘴老头,说这镜子是从“大世界”老澡堂的地基里挖出来的,半夜照它,能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我用指尖擦去镜面的锈迹,里面突然映出个模糊的人影——不是我,是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正举着把锤子砸向什么,镜中人的手腕上,戴着串与我祖父同款的檀木佛珠。祖父是老澡堂的最后一任搓澡工,二十五年前在清洗澡堂的大铜盆时失踪,警方在盆底发现圈深褐色的印记,像有人被溺死后留下的轮廓,印记边缘还粘着几根黑色的羽毛,化验显示是乌鸦的尾羽。
豁嘴老头突然按住我的手:“这是‘锁魂镜’,1949年澡堂淹死过个账房先生,尸体捞上来时,手里就攥着这镜子。”他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报纸,1949年7月15日的社会版登着条简讯:“大世界澡堂发生溺亡事件,死者赵文启,账房先生,死因可疑,现场遗留铜镜一面。”
当晚,我把铜镜带回老澡堂的废墟。澡堂中央的大铜盆早已锈蚀,盆底的褐色印记在月光下泛出红光,像未干的血。铜镜突然自己立在盆沿,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废墟,而是1949年的澡堂:蒸汽缭绕中,祖父正给个穿长衫的男人搓背,账房先生赵文启站在角落记账,他的袖口露出半截铜镜的纽座——正是我手里这面镜子的乌鸦造型。
镜面的蒸汽慢慢散去,映出赵文启倒在铜盆里的样子,他的喉咙插着根檀木佛珠,而祖父正背对着镜子,往墙上挂什么东西,墙上的钉子上,挂着七面大小不一的铜镜,镜面都朝着铜盆的方向。
第二章:七镜锁的守镜人
“大世界”的老账簿堆在档案馆的地下室。看管账簿的是个独眼老太太,姓柳,她总用块黑布蒙着右眼,布上绣着只铜镜形状的补丁。“你祖父不是失踪,是被‘镜煞’困住了。”柳老太用手指敲了敲账簿,“1949年,澡堂的七位员工为了保护一批藏在铜盆底下的金条,用七面铜镜布了‘锁魂阵’,能把心怀不轨的人困在镜中,赵文启就是想偷金条,才被阵眼的铜镜吸进去的。”
1950年,七位员工中的一人突然疯癫,砸碎了其中一面铜镜,导致镜煞反噬,被镜中鬼影拖入镜面消失。柳老太的丈夫是第七位守镜人,1951年在澡堂的更衣室被发现时,双眼被铜镜的碎片划破,手里还攥着半块乌鸦纽座的残片,嘴里反复念叨:“第七面镜在乌鸦窝里。”
第一面铜镜(旧货市场所得)的背面,刻着“第二镜在钟表铺的镜面钟里”。那座钟的钟面是块凸面镜,镜后藏着张纸条,是赵文启的字迹:“七人中有内鬼,用假金条换了真的,藏在镜阵的阵眼。”
钟表铺的掌柜说,1949年确实有位澡堂员工突然暴富,买了座镜面钟,后来在染坊的染缸里被发现时,怀里抱着面破碎的铜镜,镜碎片上沾着金粉,与铜盆底下的金条成分完全一致。“那金粉是故意沾上去的,”掌柜转动钟摆,镜面突然反射出刺眼的光,“是为了引开偷金条的人。”
直到第六面铜镜,拼凑出的线索越来越诡异:“祖父就是内鬼,他杀了赵文启,带着金条跑了”“柳老太的丈夫才是偷金条的人,他用碎镜片划破眼睛,是为了不被镜煞看见”“第七面镜里,藏着祖父的影子”。第七面铜镜的位置,指向澡堂后院的老槐树,树杈上有个巨大的乌鸦巢,巢里的枯枝中,卡着片铜镜碎片,碎片上的缠枝莲纹,与我手里的铜镜严丝合缝。
乌鸦突然从巢里俯冲下来,嘴里叼着个锈铁盒,盒里是第七面铜镜,镜面蒙着层黑雾,雾里慢慢显出个影子——是祖父,他正往铜盆底下塞什么东西,旁边站着的柳老太丈夫,手里捧着的金条闪着金光。
第三章:镜中影的真相
七面铜镜拼在一起的瞬间,澡堂的大铜盆突然发出“咕嘟”声,盆底的褐色印记开始旋转,形成个漩涡,漩涡中浮出七道人影,正是1949年的七位员工。赵文启的影子从镜中走出,指着其中一人说:“他才是内鬼,用假金条调换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