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你跟淮茹呢,平时走动是近了点。这院里人多眼杂,说闲话的肯定有。这男女之事,最是说不清楚,它不像别的,有个真凭实据。你说没有,别人偏说你有,你怎么辩?”
傻柱急了:“那我总不能因为怕人说闲话,就看着秦姐一家饿死吧?”
“帮忙是应该的,但方式方法要注意。”易中海叹了口气,“至于饭盒的事……柱子,你带折箩回来,院里不少人家确实都受过惠,大家心里是记着的。可现在有人拿这个说事,上升到‘挖墙角’的高度,这话就重了。就算都是剩菜,你天天往家拿,影响也确实不好。厂里领导提到这个,你也不能全说是冤枉。”
傻柱愣住了,他没想到一大爷会这么说。他以为一大爷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替他痛斥那些小人。
“一大爷,连您也觉得……我错了?”傻柱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我不是说你错了。”易中海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是说,这事啊,它不好办。流言这东西,它不讲道理。我现在出去跟人说,傻柱是清白的,跟秦淮茹没事,饭盒也没问题。有人信吗?恐怕不信的居多,反而可能觉得我偏袒你。”
易中海说的是实话。他是院里的一大爷,处事讲究个公允。在傻柱和秦淮茹的关系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两人清白,毕竟两人平时接触不少,傻柱对贾家的帮助也确实超出一般邻居。而饭盒问题,更是敏感,在这个年代,沾上“公家”二字,再小的事也能闹大。他若强行替傻柱背书,不仅可能压不下流言,反而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损害他多年积累的威信。
傻柱看着易中海脸上那显而易见的为难和无奈,心里那点指望,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彻底熄灭了。他原以为最坚实的靠山,原来在此事上也难以完全帮他澄清。
连一大爷都这样……傻柱只觉得一股透骨的凉意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他茫然地站起身,没再说什么,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易中海家。
夜更深了,院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替他哀鸣。傻柱抬头看着天上那轮被薄云遮住的、昏黄的月亮,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
有口难辩,有力无处使。trted的人也无法提供绝对的支撑。
这困境,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困在中央,越是挣扎,缠得越紧。他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冰冷的屋里,也没开灯,直接把自己摔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一切恶意的揣测和目光。
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那无法排解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