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风带着槐花的淡香,吹拂着四合院。林家堂屋里,灯光下,一家人围坐着,气氛却不像往常那般松弛。
李秀兰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忍不住念叨:“他爸,这一大爷今天送的点心,我看着挺贵的,就这么收下……合适吗?还有二大爷,见面就夸个没完,我这心里,怎么有点不踏实。”
林大山放下手中的报纸,揉了揉眉心。他习惯了在隐蔽战线与敌人周旋,对这种市井间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关注,反而有些不适。“易师傅是厂里的老师傅,为人还算正派,估计是真觉得向阳是块料。刘海中……哼,他那点心思,无非是想攀扯。点心收了就收了,回头找个由头还份礼就是,不必深交。”
他的策略偏向于保守和回避,尽量不招惹是非。
一直安静看书的林向阳,此时抬起头。灯光在他年轻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却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深邃。
“爸,妈,躲是躲不开的了。”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洞察,“咱们家现在算是‘出了名’,院里这些人,心思都活络了。易中海想‘栽培’,刘海中想‘利用’,许大茂那种人,指不定在琢磨怎么‘占便宜’。咱们一味回避,他们只会觉得咱们家底虚、好拿捏,反而会更凑上来。”
李秀兰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有些担忧地看着儿子:“那……那怎么办?总不能跟他们撕破脸吧?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当然不能撕破脸。”林向阳合上书,目光扫过父母,“但也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咱们得立下新的‘规矩’,让他们知道,林家不是他们能随便算计的。”
他顿了顿,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三条策略,条理分明:
“第一,**保持距离,维持表面和气。**”他看向母亲,“妈,以后易中海、刘海中他们再送东西,或者表示关心,您就客气接着,该道谢道谢,但别提家里的事,尤其是奖金、工作这些。他们要是问起,就说‘孩子瞎鼓捣,运气好’,‘他爸工作上的事我不懂’。总之,不深聊,不交底,维持个街坊邻居的正常走动就行。”
李秀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二,**展示实力,让其有所顾忌。**”林向阳转向父亲,“爸,您现在是正经的国家干部,级别不低。有时候,该显露出一点‘分量’。比如,街道或者区里有什么会议、活动邀请您,您大大方方地去。单位配发的公文包、钢笔,该用就用。偶尔,可以让一两个看着像是通讯员或者同事模样的人,来院里找您一趟,送个文件什么的。”
林大山微微蹙眉,他本性不喜张扬。但看着儿子沉静的眼神,他明白其中的道理。在这市井之中,适当的“威仪”和“背景”展示,确实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缓缓点了点头。
“那许大茂那种浑人,也能顾忌?”李秀兰不放心地问。
“所以还有第三点,”林向阳眼神微冷,**“精准出手,引导事态发展。”**“对许大茂这种人,光展示实力不够,他脸皮厚,心思歪。得让他实实在在地吃点小亏,或者觉得算计咱们风险太大、得不偿失,他才会收敛。”
他没有具体说怎么做,但林大山和李秀兰都从儿子眼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在过往危机中才会出现的冷静与决断。他们知道,儿子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新的“游戏规则”就此在林家内部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