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草儿指着前方,声音清脆:“恩公请看,这船坞长百米,宽三十米,深八米,底部铺了硬木轨道,新船造好就能顺着滑道入水。”
手指移向左侧:“那边是木料场,堆着三百根铁力木,都按您的吩咐用桐油泡过,防虫防腐,再往右是捻工棚,十五个老师傅日夜用麻丝蘸桐油填缝,保证船板滴水不漏。”
王长乐满意地点头,目光扫过河岸:“帆索坊和铁匠铺呢?”
“都在北岸!”
秦草儿翻开账册,“帆布是闽南特供的,铁匠打了八千枚船钉,眼下就等大木作师傅拼接龙骨了。”
小赤火熊蹦蹦跳跳的,窜到一堆木料上,爪子拍打着其中一根巨木,摇头晃脑。
“它说这根木头够硬,能当主桅。”
王长乐笑着解释,“这段日子辛苦你了,都没怎么休息。”
秦草儿一脸激动:“恩公言重了。”
“有了恩公给的船坞建造工艺流程,三个月就能建造好船坞,再给我三个月,能保证中型战船下水!”
“好!”
“走,去瞧瞧桐油熬得如何了。”
平山县的一切都欣欣向荣,越来越好,乃至于青州府,山东省都和平安定,似乎大秦都变得繁荣起来了。
可这样的景象并未持续多久...
一封来自海南的战报彻底撕下了大秦皇朝积弊已久的伪装。
四月初八,清晨,皇城朝歌承天门外挤满了面色惶惶的官员,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在寅时就送进了乾清宫,随后宫门紧闭,早朝取消。
待到日上三竿,宫门终于开启,传出的消息让所有人如坠冰窟,镇海王麾下水师全军覆没,三皇子兵败突围,海南全境沦陷。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大秦朝堂一片死寂,南海水师全军覆没,意味着朝廷彻底失去了对南海的控制,门户洞开。
海疆屏障轰然崩塌,南疆赋税命脉被生生掐断,连远在北疆的边军都人心惶惶,连镇海王的水师都能全军覆没,这天下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更可怕的是,三皇子重伤败逃,直接拉下了皇室威严,国本动摇。
茶馆里,一个满脸风霜的老水手拍案而起:“不对劲!镇海王坐镇海南二十年,威望深隆,连台风天都能预判敌舰动向,黎族人听到他的名号恨不得当场跪下,且这次带了东海精锐水师南下,随便派个偏将就能平了,怎会败得如此蹊跷?”
“定有蹊跷!几个月前还听说水师缴获了三船叛军粮草,怎么转眼就全军覆没了?”
“都别瞎猜了。”
旁边青衣书生压低声音:“我听琼州来的商客说,是三皇子仗着统帅身份夺了兵权,架空镇海王,非要在冬季强渡险滩...那片海域的暗流,这个时节连渔民都不敢靠近啊...”
“混账!”
邻桌,退伍老卒一拳砸在桌上,怒道:“隆冬季节南海上刮的都是东北季风,逆风行船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