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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老太监引酌朝房 二提刑庭参太尉(1 / 2)

要我说,《金瓶梅》里最能让人看清明朝官场那点“猫腻”的,就得是这第七十回。这一回里,西门庆就跟开了“外挂”似的,从副千户直接转正掌刑,还跟着夏提刑去东京见皇帝谢恩,一路上的事儿比现在的职场剧还精彩,有送礼的门道、有同事间的暗流涌动,还有太监的“特殊关照”,咱今儿个就掰开揉碎了,用咱现代的大白话好好唠唠这出“官场现形记”。

先开篇那首诗咱就不多掰扯了,无非是拍皇帝马屁,说朝廷重视人才、礼乐兴盛那套场面话,跟咱现在公司年会领导开场白似的,听听就得。重点是后面的事儿,西门庆之前不是跟李桂姐断了联系嘛,这会儿心思全在当官上了。之前他打发人去怀庆府林千户那儿打听消息,没过多久,打听消息的人就拿着升官的“邸报”回来了,还顺带赚了林千户五钱银子——你看,这跑腿的都能沾点光,可见这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从底层就开始了。

夏提刑和西门庆俩人赶紧凑一块儿看这份“邸报”,先看的是兵部关于考察官员的文件。这里面写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说什么“尊明旨,严考核,以昭劝惩”,其实就是朝廷要给官员们“评绩效”,好的升官,差的降职。里面特别提到了山东提刑所的人,夏提刑因为“资望既久,才练老成”,要被调到京城管“卤簿”——简单说就是管皇帝出行的仪仗队,听着挺风光;而西门庆更厉害,因为“才干有为,精察素着”,关键是“家称殷实而在任不贪”(这话咱听听就行,西门庆贪不贪咱心里有数),直接从副千户转正,还掌刑名,成了提刑所的“一把手”。还有个怀庆的林千户要被奖励,另一个副千户谢恩因为年纪大、办事不力,直接被开除了。

你猜俩人看完啥反应?西门庆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估计心里都开始盘算怎么庆祝了;再看夏提刑,脸都白了,半天说不出话——本来他是西门庆的上司,这下好了,西门庆在山东掌权,他去京城管仪仗,看似升了,其实远离了实权,换谁谁不郁闷?这就跟咱现在公司里,原本的部门经理被调到总部当“闲职总监”,手下却成了部门负责人,心里能痛快才怪。

俩人还没从这消息里缓过神,又看了工部的文件,这里面更热闹,全是给官员“发福利”的。因为“神运”(就是从江南运奇石花木到京城建艮岳花园)这事儿办得好,皇帝龙颜大悦,不仅免了沿途百姓一半的田租,还赏了一大帮官员。蔡京升了太师,李邦彦加了太子太师,高俅也成了太保,每人赏银五十两、四表礼,蔡京还能让一个儿子当殿中监;就连那个道士林灵素,都封了“忠孝伯”,还赐了龙衣,能坐着轿子进皇宫,封号长得能绕脖子一圈——你看这明朝的“功绩”评定,跟是不是真办事儿没关系,跟皇帝的喜好挂钩才是关键,就像现在有些公司,老板喜欢的人,哪怕没业绩也能升职加薪。

看完文件,俩人各回各家准备去东京。刚到家没多久,王三官就派人来请西门庆吃饭,说是要感谢他之前的“帮忙”——其实王三官心里也清楚,自己老婆早晚要被西门庆拿下,这顿饭就是“鸿门宴”加“讨好宴”。西门庆本来挺高兴,觉得好事将近,结果晚上就收到东京的通知,让他俩赶紧去京城,赶在冬至前见皇帝谢恩,这下饭也吃不成了。西门庆赶紧让玳安告诉王三官,自己要去京城,等回来再约——你看西门庆这处事,既没得罪人,又显得自己忙正事,情商是真高。

准备出发的时候,西门庆也是下了血本,让贲四跟着,给了五两银子当盘缠,还从周守备那儿借了四个巡捕军人、四匹小马,又是轿又是马,排面拉得足足的;夏提刑则让夏寿跟着,俩人加起来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从清河县出发。一路上冬天冷就坐轿,天暖就骑马,白天走官道,晚上住驿站,用书中的话说就是“朝登紫陌,暮践红尘”,翻译过来就是“白天走在宽敞的国道上,晚上踩着满是灰尘的路”,跟咱现在开着豪车去一线城市出差似的,只不过那时候靠的是马和轿,现在靠的是车和飞机。

走了几天,终于到了东京,刚进万寿门,俩人就为住哪儿吵了起来。西门庆想住相国寺,觉得方便又清净;夏提刑却非要去他亲戚崔中书家——其实夏提刑心里打着小算盘,住亲戚家既能省钱,又能借崔中书的关系在京城多认识几个人,毕竟他刚调过来,在京城没啥人脉。西门庆没办法,只能跟着去。到了崔中书家,崔中书赶紧出来迎接,跟夏提刑寒暄半天,又问西门庆的名号,西门庆说自己叫“四泉”,崔中书说自己叫“守愚”,号“逊斋”——你看这古人见面,先报名号,跟咱现在交换名片似的,只不过人家的名号更讲究,还得带个“号”,显得有文化。

崔中书还一个劲儿地夸西门庆,说“全仗扶持,同心协恭”,西门庆赶紧谦虚,说“常领教诲,受益恒多”,夏提刑在旁边还帮腔,说西门庆太客气——这官场的“商业互吹”,从古到今就没变过,跟咱现在开会,同事之间互相夸“你这方案做得好”“还是你厉害”一模一样,听着热闹,其实没几句真心话。晚上崔中书摆了一桌饭,全是好酒好菜,俩人吃了饭就住下了,毕竟赶路累了,得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给蔡京送礼呢。

第二天一早,俩人揣着厚礼、拿着拜帖就去了蔡太师府。你别说,蔡京家的排场是真吓人,门口的官吏和下人跟蚂蚁似的挤在一块儿,想进去都难。西门庆和夏提刑也懂规矩,赶紧给门口的官吏塞了两包银子,才把拜帖递进去。没过多久,蔡京的管家翟谦就出来了,把他俩领到私宅——这翟谦可是蔡京身边的红人,跟西门庆早就认识,之前还帮过西门庆不少忙,相当于现在公司里老板的“首席助理”,得罪不起。

见了翟谦,夏提刑先递上礼物:两匹云鹤金缎、两匹色缎,给翟谦的是十两银子;西门庆更狠,送了一匹大红绒彩蟒、一匹玄色妆花斗牛补子员领、两匹京缎,单独给翟谦的是一匹黑绿云绒和三十两银子——你看这送礼的差距,夏提刑还是太“抠”,西门庆知道翟谦的分量,出手就是大手笔,这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翟谦也懂规矩,把给蔡京的礼物让人收进去登记,自己只收下了西门庆的云绒,银子死活不收,还说“岂有此理,若如此,不见至交亲情”——其实这都是场面话,翟谦心里清楚,西门庆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多,现在收了银子太扎眼,不如先卖个人情,以后好处更多。

接着翟谦让人摆饭,全是皇宫里才有的“光禄烹炮”,简单说就是顶级大厨做的菜,俩人每人喝了三杯金爵装的酒,就想告辞。翟谦挽留了一下,又给俩人各倒了一杯,然后才说正事:蔡京今天要去上清宝箓宫主持祭祀,下午还要去郑皇亲家喝酒,没时间见他俩,让他帮忙转达就行。西门庆赶紧问啥时候能见到皇帝,翟谦说夏提刑现在是京官,不用跟西门庆一起;西门庆要跟新升的副千户何永寿一起,何永寿是何大太监的侄子,俩人以后是同事,让西门庆多跟何永寿走动——这话一出口,夏提刑更郁闷了,本来还想跟西门庆在京城互相照应,结果人家有了新“靠山”,自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西门庆又问会不会要等冬至皇帝郊天回来才能见,翟谦说等不及,让他今天先去鸿胪寺报名,明天一早就去午门谢恩,完事就能领任命书——你看这官场的“流程”,全是内部消息,要是没有翟谦帮忙,西门庆指不定要在京城瞎转悠多少天,就像现在办个事,要是没有熟人指点,跑断腿都办不成。临走的时候,翟谦把西门庆拉到一边,偷偷埋怨他,说之前跟他说过凡事要保密,别让同事知道,结果夏提刑找了林灵素递帖子,又让朱太尉给蔡京施压,说自己不想去管卤簿,还想在山东掌刑;何大太监又找了安妃刘娘娘说情,要让何永寿去山东理刑,俩人情面都不能驳,蔡京差点就把西门庆的事黄了,还好他在蔡京面前说了不少好话——西门庆一听就慌了,赶紧打躬作揖,说自己没跟任何人说,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肯定是夏提刑嫉妒,故意搞的鬼,但又不能说破,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从蔡京家出来,西门庆赶紧让贲四去鸿胪寺报了名。第二天一早,俩人穿着青色官服去午门谢恩,刚出来转过西阙门,就有个青衣人过来问谁是西门庆,说是何大太监派来的。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大红蟒衣、头戴三山帽的太监就过来了,开口就叫“西门大人请了”——这就是何大太监,何永寿的叔叔,在延宁第四宫端妃马娘娘手下当差,相当于现在的“宫廷高管”。

西门庆赶紧跟夏提刑分开,跟着何大太监进了旁边的值房,倒身就拜,何大太监赶紧扶他起来,说“大人不用多礼”。坐下之后,何大太监就开始“打感情牌”,说自己侄子何永寿年纪小,不懂刑名,以后还得靠西门庆多教导——其实这就是“敲边鼓”,明着是让西门庆照顾侄子,暗着是告诉西门庆,何永寿有他这个靠山,俩人以后要互相照应,别搞小动作。西门庆也会来事,赶紧说“令侄虽是年幼,居气养体,自然福至心灵”,先把何永寿夸一顿,又表忠心说“学生谨领”。

聊了一会儿,何大太监让人摆饭,还说“天气寒冷,吃个头脑儿(一种滋补的汤饭)暖暖身子”,西门庆本来想推辞,说一会儿还要见官拜部,吃醉了不好,何大太监却说“吃两盏儿烫寒何害”,硬是让他喝了一大杯——这就是官场的“酒桌文化”,不管有事没事,先喝两杯拉近关系,跟咱现在应酬,客户说“喝一杯再走”,你就算有事也得喝是一个道理。临走的时候,何大太监还跟西门庆说了自己家的地址,在天汉桥东文华坊双狮马台,又问了西门庆住的地方,说要让人去拜访,西门庆赶紧说自己住崔中书家,俩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这才算完事。

从值房出来,西门庆又去了兵部,正好遇见夏提刑,俩人一起拜了部官,又去本卫见朱太尉。到了朱太尉那儿,西门庆递了履历手本,缴了之前的札付,又拜了经历司和本所的官员,一套流程走下来,都到下午了。夏提刑因为升了指挥,换了新官服,另递了手本,见朱太尉的时候还不用下跪,择日就要去南衙上任。

出来的时候,西门庆还等着夏提刑,想让他先上马,毕竟现在夏提刑是京官,身份不一样了。夏提刑却不肯,非要跟他一起走,西门庆也会做人,一口一个“堂尊”地叫,夏提刑说“你我同僚在先,何必如此称呼”,西门庆说“名分已定,自然之理”——你看这俩人的“客气”,其实心里都打着小算盘,西门庆想卖个好,夏提刑想保留点面子,毕竟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

路上夏提刑跟西门庆说,自己想把山东的房子卖了,问西门庆能不能帮忙,还说房子原价一千三百两买的,后来又花了二百两加盖,现在还卖一千三百两就行。西门庆赶紧答应,又问了房子的具体情况——其实夏提刑心里也清楚,自己在京城立足,山东的房子留着也没用,不如卖了换点钱,西门庆在山东有人脉,帮他卖房子最合适,还能落个人情,这就是“资源互换”。

回到崔中书家,王经赶紧过来禀报,说新升的何永寿来拜过了,还送了两匹金缎,拜帖上写着“寅侍教生何永寿顿首拜”——这何永寿也懂规矩,知道西门庆是前辈,又是未来的同事,赶紧先来送礼拉关系,跟咱现在新同事入职,先给老同事送点小礼物是一个道理。西门庆看了拜帖,赶紧让王经封了两匹南京五彩狮补员领,写了礼帖,吃了饭就去何家回拜。

到了何家,何永寿赶紧出来迎接,也就二十岁不到,长得白白净净,跟个小鲜肉似的,说话客客气气,一口一个“长官”,还说“早晚得领教益,实为三生有幸”——这何永寿别看年纪小,官场的“客套话”说得比谁都溜,知道自己没经验,先把姿态放低,让西门庆不好意思为难他。西门庆也客气,说“适承光顾,兼领厚仪,又失迎迓”,又提了早上何大太监请他吃饭的事,俩人互相吹捧了半天,才开始说正事。

何永寿问西门庆,是先给朱太尉送礼,还是先领札付,西门庆说听翟谦的,先去朱太尉家送礼,然后大朝引奏,再去衙门领札付。俩人商量好,第二天一早一起去朱太尉家,何永寿准备了两匹蟒衣、一束玉带,西门庆准备了一匹大红麒麟金缎、一匹青绒蟒衣、一柄金镶玉绦环,还各带了四坛金华酒——你看这送礼的规格,都是按照朱太尉的身份来的,既不寒酸,又不扎眼,刚好符合“人情往来”的标准,多一分浪费,少一分失礼。

聊了一会儿,西门庆就告辞了,回去之后压根没跟夏提刑提这事儿——不是西门庆故意瞒着,而是夏提刑现在跟他不是一个“圈子”了,说了也没用,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就是官场的“分寸感”,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

第二天一早,西门庆先去了何永寿家,何永寿还特意准备了“头脑小席”,让西门庆和手下人都吃饱了才出发。到了朱太尉家门前,那场面比蔡京家还热闹,因为朱太尉刚加了太保,又荫了一个儿子当千户,来送礼和拜见的人乌泱泱一片,跟赶大集似的。西门庆和何永寿没办法,只能在旁边一个熟人家里等着,让人打听朱太尉回来的消息。

等了一上午,才有人飞马过来报信,说朱太尉从南坛视牲回来了,进了南薰门;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报说过了天汉桥。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街上一阵热闹,朱太尉的仪仗队过来了,前面是官吏军士打旗牌,一对一对传呼,走了半天,才看见朱太尉的八抬八簇明轿,头戴乌纱,身穿猩红斗牛绒袍,腰上系着荆山白玉,挂着太保牙牌和黄金鱼钥,那叫一个威风——这排场,比现在的大人物出门还吓人,光执事就排了好长一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官。

到了宅门口,朱太尉下轿,门口的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等朱太尉进去了才敢起来。刚进去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礼部张邦昌和学士蔡攸来拜,俩人穿着红吉服,一个系犀带,一个系金带,进去拜了半天,喝了茶才走;接着是吏部尚书王祖道和左右侍郎,然后是皇亲喜国公、枢密使郑居中、驸马王晋卿,都是穿金戴银,排场十足。

等这些大人物走了,本衙的六员太尉才来,分别是孙荣、梁应龙、童天胤、黄经臣、窦监、陈宗善,都穿大红衣服,头戴貂蝉,孙荣还系着太子太保玉带,其他人系金带,进去之后都送了金币礼物。没多久,里面就响起了乐声,原来这六员太尉是来给朱太尉庆祝升官的,还带了教坊伶官,在里面吹拉弹唱,摆了一大桌酒席,书上说“食前方丈,花簇锦筵”,简单说就是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盘子摞得比人还高,那阵仗,比咱现在公司上市办的庆功宴还夸张,光是站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小厮,都能凑两桌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