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没有让军队追击溃兵,而是迅速整队,逼近黄巾主力的营寨。黑骑营在寨外巡弋,如同盘旋的秃鹫,带给营内黄巾巨大的心理压力。
刘备下令:“传话给各营头领:我乃青州牧刘备!只诛首恶,胁从不问!现在放下兵器,走出营寨,我可保证尔等性命,并给予田宅安置!若负隅顽抗,方才那些徐州溃兵,便是下场!”
声音通过大嗓门的军士反复喊出,传入黄巾营中,引起了巨大的骚动。许多被裹挟的士卒面面相觑,心动不已。黑骑营的恐怖战力,刘备的仁德之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诱惑。
司马俱在营中气得跳脚,却无法阻止军心的涣散。他找到管亥,急声道:“管亥兄弟!你看到了吗?刘备如此狠辣,岂会真心招降?他这是要先稳住其他人,然后集中力量来对付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管亥此刻脸色惨白,双手微微颤抖。他亲眼目睹了黑骑营摧枯拉朽般的战斗力,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刘备有如此强军,若要在此剿灭他们,确实并非难事。司马俱的话,似乎得到了验证。投降?万一刘备真如司马俱所说,是要秋后算账呢?不投降?又能抵挡多久?
巨大的恐惧和犹豫攫住了他。最终,他咬了咬牙:“司马兄,此地不宜久留!刘备势大,不可力敌!传令下去,拔营!我们…我们退往深山暂避!”
管亥部的撤退,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其他各股黄巾见最大的管亥部都跑了,更是无心恋战,纷纷带着队伍,逃离营寨,向着周边的山林逃窜而去。
数万大军,竟在刘备雷霆一击和心理攻势下,作鸟兽散!
城上的孔融和守军,再次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兵不血刃,仅凭威势,就逼退了数万敌军?这是何等的威望和实力!
危机解除,孔融大喜过望,立刻下令大开城门,亲自率领城中官吏士绅,出城迎接。
“刘使君!玄德公!今日若非使君神兵天降,北海危矣!融,代全城军民,拜谢使君救命之恩!”孔融走到刘备马前,竟要躬身行大礼。
刘备连忙下马,双手扶住:“孔北海言重了!备既为青州牧,保境安民乃分内之事!北海有难,备岂能坐视?快快请起!”
两人把臂言欢,一同入城。孔融望着刘备身后那支沉默如山、煞气凛然的军队,尤其是那支黑色的骑兵和铁塔般的步兵,眼中充满了惊叹和后怕。
当晚,孔融在国相府设宴,为刘备接风洗尘。席间,自然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孔融大赞刘备仁德勇武,刘备则谦逊表示乃将士用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备放下酒杯,神色诚恳地对孔融道:“文举公,北海虽暂安,然青州动荡未平,黄巾余孽犹在四方。备忝为州牧,欲长治久安,恐还需文举公鼎力相助。”
孔融此刻对刘备已是心悦诚服,连忙拱手道:“昔日蒙玄德公出兵,救我于安国之困;今日又解北海之围,如此厚恩,北海上下皆感念于心,没齿难忘!玄德公若有任何吩咐,但说无妨,融必尽力而为!”
刘备道:“北海富庶,文教昌盛,然武备稍弱。备欲派遣一员将领,率部分兵马,常驻北海,协助文举公训练郡国兵,清剿境内残匪,保一方平安。至于政务民生,仍由文举公全权处置,备绝不干涉。不知文举公意下如何?”
孔融一听,心中明了。这是刘备要实际控制北海的军事,但保留了他在政务上的权力和面子。若是战前,心高气傲的孔融或许还会犹豫,但经历此番生死劫难,他深知没有强大武力的保护,一切都是空谈。更何况,刘备态度谦恭,并未咄咄逼人。
他略一沉吟,便爽快答应:“如此甚好!融于军事实乃外行,正需玄德公派良将助我!一切但凭玄德公安排!”
刘备微笑举杯:“如此,多谢文举公深明大义!为我青州百姓,共饮此杯!”
“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