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刀刀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含着巧克力,兴奋地手舞足蹈:“转了!转了!爸爸!它自己会转!真厉害!”
屋里,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浓郁的香气混合着洗衣粉的味道,还有一种冰冷的机器运转声。
炉火映照着周小碗和周小蓉因泛红的脸颊,周刀刀兴奋的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
小刀耳朵微微一动,听到院墙外极远处,有踩踏积雪的“咯吱”声。
他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但脸上笑容不变,继续教儿子怎么操作洗衣机。
周小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大门前,通过门缝,向外望去。
大街上一片白茫茫和无声飘落的雪花。
她回头,给小刀和姐姐说:“是,二狗子一伙,扛着土枪打猎刚回来,我当是谁看见姐夫拉着车进村,来蹭吃蹭喝呢。”
儿子周刀刀那句抢答,像根冰锥子,猝不及防地扎进小刀耳朵里。
“后来,二狗子没再来找麻烦吧?”小刀本是随口一问,带着点尘埃落定的侥幸。
“找过!”周刀刀小嘴叭叭的,带着孩子特有的、对危险缺乏深刻认知的直白,“让妈妈赔他八十块钱!说是爸爸你的枪打坏了他的手!”
小刀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脸色沉了下去。
周小碗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哀求和后怕:“小刀……算了。你当时两枪……打断了他四根手指头。你走后,他裹着纱布来闹过几次,堵着门骂,眼神凶得吓人……我怕……我怕他真对刀刀下黑手……就找了书记说和,赔了他八十块钱,算是了了……”
小刀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抓住周小碗的肩膀,眼神锐利:“他威胁刀刀了?!”
旁边正搬着一箱苹果往屋里走的周小蓉,默默点了点头,脸色也不好看。
一股寒意瞬间从小刀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妈的!坏事了!
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如果不赔这八十块钱,二狗子或许还会顾忌他小刀的狠辣,不敢轻易动刀刀。
可一旦赔了钱,就等于示弱!二狗子那种睚眦必报的村霸,吃了这么大亏,会甘心只拿八十块钱?他肯定觉得周家孤儿寡母好欺负,赔钱只是暂时稳住他!等风头过去,他绝对会找机会对刀刀下手!弄死孩子,既能报复,事后因为已经“和解”拿了钱,他的嫌疑反而最小!
小刀有个极其强烈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心头:二狗子绝不会罢休!他一定在暗中窥伺,等待一个最恶毒的机会,对刀刀下手!就凭二狗子那尿性,这事板上钉钉!
他脸上没露出太多异样,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年前应该没事,自己在家守着。但年后呢?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必须除掉这个祸害。这个钉子,狠狠楔进小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