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蓉忙着把容易冻的东西往屋里搬,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小刀喝着热水,看着忙碌的姐妹俩和兴奋的儿子,心里那点因为四合院那摊烂事带来的戾气,慢慢被这屋里的暖意融化。
“今年雪大,正好猫冬。”小刀放下碗,对周小碗说,“东西够吃一阵子。过了年,天气暖和点,我再想办法。”
周小碗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很多秘密,……但她不敢问,也不想问。
只要他能来,能带来这活下去的物资和短暂的安稳,她就知足了。在这个操蛋的年月,能活着,能护住妹妹和儿子,比什么都强。
小刀抱着儿子,用戴着厚棉手套的粗粝手指,笨拙又小心地给周小碗擦去脸上的泪痕。“哭啥?赶紧的,卸东西,往屋里搬!这老些好东西,冻坏了可惜了!”
周小蓉早已机警地关紧了院门,还从里面插上了粗大的门栓。这一大马车东西太扎眼了,要是被村里那些饿绿了眼的邻居看见,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
她现在好歹是薛家庄的民兵副队长,管着女民兵,手里有两杆实打实的枪,二十发子弹,也算是有身份、受上级领导的人了。越是这时候,越得低调。
她眼圈也红红的,看着小刀忙活。小刀现在算是她实实在在的男人了,她和大姐周小碗,都成了他的女人。
想想当初走投无路、被家族追杀的绝望,再看看现在,能吃上饱饭,穿上暖衣,手里还有了枪,有了正经身份,简直像做梦一样。
那个阴魂不散的“家族”,后来再没敢明目张胆地来人,或许暗中窥探过,见她们姐妹成了民兵干部,也不敢轻易动手了。
“姐夫,这大的雪,封了山,你咋过来的?”周小蓉一边奋力从车上搬下一筐鸡蛋,一边忍不住问。这雪深得都能埋到大腿根,寻常车马根本进不来。
小刀嘿嘿一笑,剥开一块巧克力,先塞进儿子嘴里,又不由分说地各塞了一块到周小碗和周小蓉嘴里。甜腻丝滑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化开,是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享受。
“年前我肯定得回来啊!想儿子,想你们俩儿,这点雪算个屁!”他含糊地答道,巧妙地避开了具体路径的问题。
整整一马车的东西,把一间空屋子堆得满满登登。尤其是那两件铁疙瘩——冰箱和洗衣机,周家姐妹压根没见过,围着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爸,这叫啥?”周刀刀指着洗衣机,好奇地问。
“洗衣机,洗衣服用的。”小刀放下粘人的儿子,找来钳子、螺丝刀,又从灯泡线上接出一个临时插座,拉到屋檐下。通上电,洗衣机指示灯亮了起来。
“电动的?它咋搓衣服?”周刀刀像个跟屁虫,问题不断。
小刀一边往洗衣机里兑热水冷水,一边解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去,把你那些脏衣服、旧被套都抱出来,爸给你洗!”
周小碗和周小蓉一边在炉灶上忙着烧水煮肉、腌制腊肉,一边新奇地看着小刀鼓捣那台“铁机器”。
姐妹俩把积攒的脏衣服、床单被罩都抱了出来,好些都打了补丁。
热水兑好,衣服塞进去,倒上洗衣粉。小刀拧动开关,洗衣机顿时“轰隆隆”地响了起来,滚筒转动,清水很快变得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