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广场中央,用尽力气,声音颤抖却努力放大:“族人们!太阳神的子民们!抬起头来!”
稀稀拉拉的目光投向了她,那些眼神里没有希望,只有麻木和质疑。
“圣犬……他只是暂时离开!他需要时间!”巫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不能这样放弃!我们向他承诺过的!我们要改变给他看!如果我们自己先垮了,还有什么脸面祈求他的回归?!”
她的话起到了一点微弱的效果,有些人稍稍动了一下,但更多的人依旧无动于衷。空洞的口号,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食物!我们需要食物!”一个老人虚弱地喊道,“没有圣犬,我们连火都生不起来了吗?!”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是啊,他们竟然连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因为依赖圣犬而变得生疏和……失去了意义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巨虎,似乎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这咆哮声充满了力量与野性,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山谷中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虎啸吓得一颤,惊恐地望向虎穴方向。
只见巨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洞穴,它那庞大的身躯在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它没有看那些惊恐的族人,而是径直走向部落外围,很快消失在了树林中。
过了不久,在众人依旧茫然无措之际,巨虎拖着一头它刚刚猎杀的、体型不小的野鹿,回到了部落边缘。它将猎物扔在地上,然后低吼一声,看了一眼巫和石爪,眼神复杂,随即转身回到了母亲身边。
这头猎物,是生存所需的食物,但此刻,它更像是对这群陷入自我放弃的两脚兽的一种无声的施舍和……鄙夷。
连守护兽都在用行动提醒他们:抛弃自己的亲人是有罪的!就像自己不会抛弃自己的母亲一样!
石爪看着地上的野鹿,又看了看周围族人依旧麻木的脸,一股混合着羞耻、愤怒和不甘的情绪猛地冲上了头顶。他不能这样!他不能让圣犬看到他们如此不堪一击!他不能让部落就这样毁在自己这一代人手里!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石斧,走到那头野鹿旁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劈了下去!
“都给我起来!”他嘶声怒吼,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形,“看看你们的样子!圣犬只是离开了,不是死了!我们太阳部落的人,难道离了圣犬,就变成等着喂食的雏鸟了吗?!拿起你们的工具!生火!处理猎物!照顾田地!该做什么做什么!除非你们想活活饿死、冻死在这里,否则就都给我动起来!”
他的怒吼如同鞭子,抽打在一些人的心上。几个年轻的猎人被他狰狞的表情和话语惊醒,犹豫着站了起来。
巫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悲凉,走到灶坑边,拿起燧石和火绒,开始尝试钻木取火。她的手还在抖,动作比平时笨拙了许多,但她坚持着。
一下,两下,三下……
火星终于溅出,点燃了火绒,微弱的火苗升起,逐渐变大。
那跳动的火焰,在这片死气沉沉的绝望中,终于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和热。
但所有人都知道要重新点燃部落内心的希望之火,远比点燃这堆柴火要困难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