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粮价平稳,漕运危机解除,秦风携“漕运协理”实权与皇帝厚赏,风头一时无两。就在“建设集团”上下还沉浸在立功受赏的喜悦中,忙着在汴州搞“标准化流水线”大生产时,一封来自长安的烫金请柬,送到了秦风手上。
请柬落款——赵国公,长孙无忌。
看到这个名字,秦风拿着请柬的手微微一顿。这位大唐帝国的头号重臣,皇帝的大舅哥,太子和魏王的亲舅舅,其分量不言而喻。他为何突然给自己这个“新贵”下帖子?
刘主事得知消息后,立刻捧着那本厚厚的《漕运协理行为规范及与地方官吏相处之道》,外加连夜赶工补充的《与朝堂重臣交往注意事项》,神色凝重地找到秦风。
“大人,赵国公此宴,非同小可啊!”刘主事压低声音,仿佛隔墙有耳,“长孙公乃国戚之首,百官楷模,其意难测。此番宴请,依下官之见,无非有三:一为示好拉拢,见大人简在帝心,欲结善缘;二为试探虚实,观大人志向如何,是否可为助力;这三嘛……”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或亦有警示之意,提醒大人莫要忘乎所以,需知朝堂深浅。”
秦风看着刘主事那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但也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考虑。“刘顾问放心,我心中有数。不过是吃顿饭而已。”
“大人切莫掉以轻心!”刘主事急道,“席间言语,需字斟句酌,不可轻易表态,亦不可过于疏离。尤其……尤其要谨防卷入东宫与魏王之事!”他指着自己编写的“注意事项”中的重点条款,“此乃红线,万不可触碰!”
莫小贝在一旁听得不耐烦,插嘴道:“吃个饭而已,哪来那么多弯弯绕?要我说,老板你就带我去!谁敢给你灌酒或者说话阴阳怪气,老子直接把他桌子掀了!保证他们以后见了你都绕道走!”
秦风:“……”
刘主事吓得脸都白了:“莫教头!慎言!慎言啊!赵国公府岂是能掀桌子的地方?!”
王大锤则挠着头,憨憨地说:“老板,要不俺陪你一起去?俺力气大,能帮你挡酒!”
秦风看着这两个一个准备物理清场、一个准备肉身挡枪的活宝,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带他们去?怕是真要上演全武行了。
“行了,都别吵了。我自己去。”秦风摆摆手,“王部长,你盯好工坊的生产。莫教头,你……继续维护好码头秩序,别让人把咱们新装的吊杆给拆了。刘顾问,你的手册我带着,有空就看。”
最终,秦风只带了两个机灵点的随从,乘马车返回长安,赴这场注定不简单的“鸿门宴”。
**赵国公府的“低调”奢华**
长孙无忌的府邸位于长安城最顶级的权贵聚居区,外表看起来并不张扬,青砖高墙,门庭肃穆。但一进入府内,秦风立刻感受到了什么叫“低调的奢华”。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草一木,看似随意,实则都经过精心设计,透着一种沉淀下来的底蕴和雅致。往来仆从,举止有度,悄无声息,显然规矩极严。与秦风那种靠着新奇玩意儿和系统知识“暴发”起来的感觉完全不同,这里处处透着百年世家、帝国顶勋的厚重气息。
引路的管家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将秦风引至一处临水的花厅。厅内布置清雅,燃着淡淡的檀香,墙上挂着前朝名画,博古架上陈列着古朴的青铜器,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长孙无忌并未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而是穿着一身舒适的常服,正坐在窗边独自对弈。见秦风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起身相迎:“秦少监来了,快快请坐。不必多礼,今日只是私宴,你我随意些就好。”
语气亲切,姿态放得极低,仿佛接待的是自家子侄。但秦风可不敢真把他当普通长辈,恭敬地行礼:“下官秦风,拜见赵国公。国公相召,下官荣幸之至。”
“诶,不必如此拘礼。”长孙无忌亲自给秦风倒了杯茶,“秦少监近日在汴州劳苦功高,一举解决漕运难题,平抑粮价,安定民心,陛下龙颜大悦,朝野赞誉有加啊。老夫听闻,亦是钦佩不已。”
“国公谬赞了。”秦风保持谦逊,“此乃陛下洪福,同僚协力,下官只是尽本分而已。”
“好一个尽本分。”长孙无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抿了口茶,“如今像秦少监这般,既有惊世之才,又能踏实做事的年轻人,不多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题便从漕运自然延伸开来。长孙无忌看似随意地问起秦风对如今朝政的看法,对边疆局势的见解,甚至聊到了儒家经典、诗词歌赋。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知道正戏开始了。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秉承“多听少说,含糊其辞,坚决不站队”的原则,回答得滴水不漏。谈到朝政,他就说“陛下圣明,群贤辅佐”;谈到边疆,他就说“将士用命,天威浩荡”;谈到经典诗词,他就适度引用几句,既不显得无知,也不过分卖弄。
他的策略是:充分展示自己在“实务”上的能力和忠诚,但在涉及派系、人事等敏感话题时,立刻化身“迷糊青年”,表示自己年纪轻,见识浅,只懂埋头搞建设,不懂这些高深的朝堂之道。
长孙无忌是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秦风这点小心思?但他也不点破,依旧笑容和煦,言语间对秦风赞赏有加,尤其对他提出的“标准化”、“流水线”等新奇概念表现出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