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站在那儿说风凉话,有本事亮兵器!”
他突然想起李月的隔空斩,学着运气。
想把碎石弹向使者脚边的空地,结果灵力没控制好。
斧头上的碎石“嗖”地飞出去,擦着使者的耳朵飞过。
吓得使者踉跄了两步,手忙脚乱地扶住旁边的兵器架,才没摔倒。
“放肆!”使者的脸铁青得像块冻住的猪肝。
指着张松的鼻子骂,手指都快戳到张松脸上了。
“外门大比在即,你竟敢偷袭使者?信不信我让王执事取消你们杂院的资格。”
“让你们连演武场的门都进不去!去年有个外门弟子对使者不敬,被王执事罚去守茅房。”
“守了整整三个月,回来时身上的味儿比茅房还冲!”
“他不是故意的!”李子往前站了一步,七曜灵光在指尖泛出层淡彩。
像裹了层虹光石粉末。
“张松的沉星劲刚练成,控制不住力道罢了。”
“不像某些人,只会站在旁边说风凉话,有本事让他试试你的测力铜钱,看看谁才是真废物!”
“上次你让李月劈铜钱,她劈得比你画的符还整齐,怎么不敢让张松试试?”
使者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像个熟透的茄子。
捏着铜钱的手直哆嗦,指节都泛白了。
张松突然上前一步,抢过铜钱,往斧头上一拍。
沉星劲顺着斧刃涌过去——没劈,也没砸。
铜钱竟被牢牢粘在斧面上,像长在了上面似的,连边缘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试着用手去掰,铜钱纹丝不动,像焊死了一样。
惹得围观的药童们直拍手,巴掌拍得通红。
“比铁钳还牢!张大哥这手,能去器堂当锻工了!”
“橙老上次锻剑,用铁钳夹玄铁坯,还总掉,要是有这本事,能省一半力气!”
使者气得甩袖就走,青衫的下摆扫过演武场的杂草,带起一片尘土。
刚走到门口又回头,声音像淬了冰,冷得能冻住空气。
“大比时别让我看见你们耍这些旁门左道,否则休怪我按规矩处置!”
“林浩的裂空剑可不吃你这粘粘糊糊的一套,到时候把你这破斧头劈成两半,看你还怎么粘石头!”
“理他干嘛!”李月捡起张松斧头上的铜钱,用指尖的星辉擦了擦。
铜钱立刻亮得像面小镜子。
“等大比时让他看看,张松哥的沉星劲能钉住林浩的剑。”
“我的星辉能缠住他的手腕,我哥的七曜斩能劈开他的护心符。”
“咱们三个联手,保管让他哭着喊爹娘,像上次被满月抢了肉干的大黄狗!”
张松听得直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药的杵。
他抡起斧头又开始练。
这次他不再硬砸,而是学着李子的样子,让沉星劲顺着斧刃的弧度走。
淡银的光在斧面流转,像条温顺的小蛇,不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
赵六在旁边给他递石头,从拳头大的到巴掌小的,摆了一排,像在开石头宴。
李月帮他纠正姿势,时不时用指尖的星辉碰一碰他的斧刃,帮他稳住沉星劲。
李子则在一旁指点他如何把沉星劲和斧法结合,告诉他哪里该收力,哪里该发力。
演武场的晨雾里,终于有了属于张松的那道银光。
虽然不耀眼,却异常坚定,像他这个人一样。
傍晚的杂院飘着烤肉香。
灶房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像条淡青色的带子缠在暮色里。
张松蹲在火堆旁,在试他的沉星劲烤肉。
他把肉串粘在斧头上,悬在火上烤,说这样受热均匀。
结果没掌握好距离,烤得外焦里生,黑乎乎的像块炭。
惹得满月直皱眉,扭头往李月怀里钻,仿佛多看一眼都嫌烫嘴。
赵六坐在旁边,帮他打磨斧刃。
每磨一下就用衣角擦一擦,再用指尖沾点星辉涂在斧刃上。
说这样能让沉星劲更顺。
“张松哥,你这沉星劲要是再练练就好了,刚才粘住的那块石头,我用扫帚柄撬了半天都没撬动。”
“比紫老画的定身符还灵!紫老上次画定身符定住一只麻雀,结果风一吹符就掉了。”
“麻雀扑棱棱飞了,气得他用符尺敲了半天桌子。”
李月坐在小板凳上,给他们的兵器缠银线。
她的动作很认真,每缠一圈就用星辉烫一下,让银线更结实。
线头处还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
“我把咱们三个的兵器用银线连起来,这样灵力就能互相呼应,像三股拧在一起的绳,更结实!”
“上次我帮张强捆柴,三股绳拧在一起,捆得比他用斧头劈的还牢,他费了半天劲才解开。”
张松啃着烤糊的肉串,嘴角沾着黑渣,像长了圈胡子。
他看着自己斧头上流转的淡银光,突然嘿嘿笑起来。
笑声像块石头掉进水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以前总觉得自己笨,练啥都比你们慢,李师兄你七岁就能凝灵力。”
“月丫头你十岁就能引星辉,我都十五了才刚摸着门路,像只慢吞吞的老乌龟。”
“现在才知道,笨有笨的好处——我这沉星劲,你们想练还练不来呢!”
“就像张婆婆做的馒头,你们的是白面馒头,暄软好吃,我的是杂粮馒头,瓷实顶饿!”
他举起斧头对着夕阳晃了晃,淡银的光在暮色里格外显眼。
像颗刚被擦亮的星星。
“大比时我就站在李师兄左边,月丫头站右边,咱们三个背靠背,谁也别想欺负杂院的人!”
“林浩要是敢动李师兄,我一斧头就把他的剑钉在地上,让他当啷啷拔半天,像只被夹住爪子的老鼠!”
李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七曜灵光与他的沉星劲撞在一起。
竟开出朵小小的光花,像颗三色的晶石。
他突然明白,张松的星辉初现,不止是修为的进步。
更是份藏在憨厚里的倔强——这小子看似大大咧咧,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什么叫“不拖后腿”,什么叫“并肩作战”。
就像他每次劈柴都要劈得整整齐齐,每次帮忙都要使出全身力气。
这份笨拙的认真,比任何华丽的招式都更让人安心。
“走,再去劈会儿石头。”张松拎起斧头往演武场走。
步伐比早上稳了十倍,沉星劲在斧刃上流转,像条听话的银龙。
赵六和李月跟在后面,杂院的灯火在他们身后亮起。
昏黄的光把三道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三根牢牢扎在地上的桩。
任谁也拔不动,任谁也撼不倒。
演武场的青石板上,新的坑痕正在增加。
每一道都浸着汗水,泛着银光。
像在诉说一个关于努力和坚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