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潘月泠回到家,迎上自家母亲关切的目光之后,她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委委屈屈地扑进了自己母亲柳夫人的怀里。
柳夫人大惊,连忙搂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脸心疼:“我儿这是怎么了?”
接着柳夫人原本看起来也有几分端庄的脸上现出几分扭曲:“可是有人惹了我儿?是谁胆敢欺负我儿?”
潘月泠一头扎进柳夫人的怀里,抽抽搭搭地哭了许久,缓够了时辰,这才从柳夫人的怀里退了出来。
见她一双眼哭得红肿,柳夫人更心疼了,连声“心肝肉”地叫着,又埋怨道:“究竟出了何事,连娘亲也要瞒着吗?”
这话语虽是埋怨,但谁都能听出其中满满的心疼。
这么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潘月泠的心中终于好受了许多,但念着齐元修,她心中又是羞涩又是耻辱,兼还有一丝淡淡的恨。
但面前的人自己的母亲,潘月泠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她咬着牙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柳夫人。
柳夫人越听面色越沉,终于狠狠一拍桌子,这怒火却不是冲着别人,而是冲着潘月泠自己:“糊涂!”
潘月泠面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
短暂的无措之后,是更加强烈的委屈,潘月泠咬着唇,眼底又涌出了泪花:“娘!您怎还怪我?”
柳夫人气急抬手,可见女儿泪眼婆娑的模样,终究不忍,转而将巴掌扇到了一旁侍立的春桃面上:“你这贱婢!怎不知劝着小姐些?”
春桃被这一巴掌打得歪过身子,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话,只“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认错。
柳夫人本就心烦,见春桃在此磕头更加烦躁了几分,柳夫人身侧的侍立的嬷嬷见此十分机灵地又给了春桃一脚:“还不快滚下去,别在这儿碍眼!”
春桃闷哼一声,慌忙乖顺地退下。
春桃下去之后,柳夫人又抬手挥退了那嬷嬷,这才拉住潘月泠的手,恨铁不成钢道:“那人有眼不识金镶玉,竟看不上我儿,如此有眼无知之人,我儿又何必挂在心上?当街纠缠,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又问:“你可曾叫下人敲打了那群泥腿子?免得回头满口胡沁,坏我儿名声。”
潘月泠本还不服,听得柳夫人此言便是一怔,面色也白了几分,声音都有些发飘:“不曾……”
柳夫人长叹一口气:“罢了,好在现在也来得及,叫人再去跑一趟就是了。”
随即柳夫人不悦道:“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叫我儿放着这满城的青年俊彦不要,竟是一颗心巴巴儿地挂在他身上?”
潘月泠有些不好意思,声如蚊蝇道:“是此次院试的头名……姓齐。”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便亮了起来:“齐公子他知礼知节、气质斐然,又才学出众,以后定然是人中龙凤……”
柳夫人冷笑一声,打断道:“但他最大的好处,便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吧?”
潘月泠一噎,接着面上有红晕透出,嗔怪道:“娘……”
柳夫人睨她一眼,嗤笑道:“娘还不知道你了。”
说着她蹙起了眉:“院试头名……倒还勉强,他家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