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齐元修转身欲走,潘月泠心头一紧,顾不得许多,鼓起勇气再次拦在他面前,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齐郎……你好狠的心。”
她颤抖着摊开双手,掌心赫然躺着两枚一模一样的精致香球:“你说不曾与我相约,那这……又是什么?”
齐元修烦躁转身,目光落在香球上,不由一怔。
潘月泠的努力忍着哭腔,抬起头,看着齐元修泪眼朦胧地道:“这香球,难道不是你特意留在出云观,让我安心的信物么?”
齐元修匆匆两步上前,急急问道:“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香球他分明赠给了二狗!
这香球整个府城拢共不过三个,他手里便有两个,当日遇到了潘月泠,他猜到了潘月泠会去将这最后一个香球买走,因此便索性将这两个香球都送给了二狗。
他本想将两个香球都卖掉换成银钱给二狗,谁知二狗只肯卖一枚,另一个却怎么都不肯卖了,非说这是恩人所赠,要留着做个纪念。
齐元修自然无可无不可——这东西他既然已经送给了二狗,自然由得他处置。
可如今这潘月泠的手里怎么会有两个香球?
再听她言语中提及出云观,齐元修如何能不为二狗担忧?
于是他的眉眼沉沉地压了下来,唇角微抿,整个人便现出几分骇人的冷肃之气:“你把那孩子如何了?”
潘月泠何曾见过齐元修这样的神情,吓得身躯一颤,方才的委屈骄矜霎时消散,只咬着唇讷讷道:“这、这难道不是你留给我的……”
齐元修心下焦急,眉目中厉色更甚:“说!那孩子现在如何?”
潘月泠咬紧下唇,见齐元修气势迫人,既惧且怒,索性赌气扭过头去,不肯再答。
想到他竟为个无名小道童如此待她,羞愤交加,也顾不得惧怕,恨恨一跺脚,转身疾步离去。
今日此事一出,她哪里还不知道齐元修对自己无意?
而那枚她以为齐元修是特意交给那小道童留给自己的香球,看来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坐在马车上,越想越气,再看到一旁那畏畏缩缩的丫鬟春桃,索性扬手便是一耳光扇了过去:“小贱蹄子!”
春桃连自己的脸也不敢捂,只含着泪跪在那里磕头认错:“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小姐你千万不要动气,若是为了奴婢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见她如此乖顺,潘月泠怒气稍平。
只是她心中嫉恨,啃咬得她几乎要发疯,于是她咬着牙,很恨想——她一定要找到定要找出齐元修的心上人,叫那贱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还那齐元修……是她往日太过温顺,才让他如此轻视。
不过一个院试头名,有何了不起!
她偏要他亲自低头认错,再风风光光地将自己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