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周六早上,我和安东尼各自走出休息拖车,一起走向车库准备开始当天的工作。
此刻,GpdA会议的“政治话题”暂时搁置,练习赛和赛道行动成为焦点。
第一次和第二次自由练习赛(Fp1、Fp2)已于昨日完成,今天我们将进行最后一次练习赛——各车队还有最后机会调试升级套件,找到在这条独特的加泰罗尼亚赛道上的最佳平衡,之后便要投入紧张的排位赛。
排位赛时长一小时,分为三个大致均等的阶段:q1、q2和q3。
q1将决定发车格最后七位的位置;q2决出接下来七位,仅剩前十辆赛车进入最终阶段;q3中,这十辆赛车将争夺周日正赛的发车顺序,q3最快的车手将获得杆位,这是最靠前、最理想的发车位置,有时能让你占据一号弯的内线,更重要的是,能让你直接在赛车线上起步。
相比之下,发车格偶数位的车手则要在赛道线外的“橡胶碎屑区”起步,那里堆积着大量废弃橡胶和杂物。
“早啊,张骋。”安东尼打着哈欠说,“我看到法拉利终于把那些丑爆的‘条形码’去掉了。”
“嗯,我也注意到了。”我回应道。
他说的是法拉利引擎盖上如今近乎空白的设计。此前,为规避日益严格的烟草广告禁令(菲利普?莫里斯集团无法再直接赞助烟草产品),法拉利自2005年起就以某种形式使用“万宝路条形码”涂装,2007年后更是将其作为主涂装。
这种白底红线的条形码设计,实则是为了在高速行驶时模糊成“万宝路chevron标志”,达到隐性广告的效果。
我不会假装这涂装好看,也确实庆幸它被移除,但……菲利普?莫里斯国际集团显然仍与法拉利保持关联,我总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对了,你怎么看烟草赞助这事儿?”
“唉,我上一次开烟草赞助的车还是在ARt车队(雷诺青年车队)的时候,那时候感觉这事儿还挺正常的,你懂吧?我觉得2007年才是真正的转折点:雷诺停了‘柔和七星’的赞助,法拉利基本不再公开使用万宝路标志,英美烟草(bAt)离开本田,迈凯伦早在2005年后就停了‘西铁城’的赞助,那是一个时代的终结。等我们进F1的时候,烟草赞助基本就没了。现在只有法拉利还在搞这一套,才显得特别奇怪。”安东尼解释道,他的逻辑很清晰。
2005年欧盟修订法规,收紧烟草广告限制,这才真正给烟草公司戴上了“紧箍咒”:西铁城最先退出,英美烟草和柔和七星紧随其后,最后只剩万宝路。这就像一句历史俗语说的:南非曾需要罗得西亚(津巴布韦旧称)——在非洲有两个白人主导的国家,总比独自做“种族隔离国家”容易。如今烟草广告本就广受诟病,而法拉利是唯一还在这么做的车队,这就让他们显得格外刺眼,关于这个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他们身上。
“说起来好笑,我唯一一次开烟草赞助的车,还是2009年那回。”我笑着说,想起去年短暂为法拉利效力的经历,“你知道吗?我在印地赛车的时候,有个队友叫里奥?安德雷蒂,他开的‘7-11便利店’涂装赛车,其实是‘库尔香烟’通过秘密协议资助的。说白了就是骗大家去便利店买他们的烟,这些人可真够狡猾的。”
“潘世奇车队在印地不是还直接用万宝路涂装吗?”安东尼问道。
“是啊,去年还在用呢。万宝路的涂装,再加上雨果博斯、美孚1号——简直跟老款迈凯伦一模一样。”我笑着说。
虽说迈凯伦和潘世奇毫无关联(至少据我所知一直如此),但两队的赞助合作却出奇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