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清晨,被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赵辰和苏凌月的车队,没有半分遮掩,浩浩荡荡地穿过了朱雀大街,直奔皇宫而去。
那两辆载满了账册和罪证的马车,就像是两口黑漆漆的棺材,装着三皇子赵弈的政治生命,也装着无数贪官污吏的项上人头。
沿途的百姓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股肃杀之气,却让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安。
“那是……太子的车架?”
“后面那是……刑部的囚车?”
“天啊,又要出什么大事了?”
议论声中,车队在宫门口停下。
赵辰走下马车,一身杏黄色的太子朝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他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只是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大步向宫门走去。
苏凌月紧随其后。她依旧穿着那身青色的官袍,但手中的尚方宝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站住!”
守宫门的禁军统领刚想例行阻拦,但在看到赵辰那双冰冷的眸子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殿下……这是……”
“让开。”赵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宫要见父皇。”
“可是……陛下尚未升朝……”
“本宫说,让开。”
赵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径直撞开了禁军的阻拦,闯入了宫门。
苏凌月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就是赵辰。
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就没有任何人能挡住他的脚步。
……
太和殿。
皇帝赵隆还没来得及换上朝服,就被赵辰的闯入打断了早膳。
“放肆!”皇帝看着那个跪在殿下的儿子,气得将手中的玉碗摔在地上,“没有朕的旨意,你竟敢擅闯禁宫?!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儿臣有罪。”赵辰跪得笔直,声音却没有半分惶恐,“但儿臣有更重要的事,必须立刻禀报父皇。”
“更重要的事?”皇帝冷笑一声,“比朕的早膳还重要?”
“比大夏的江山社稷还重要。”
赵辰抬起头,目光直视天颜。
“父皇,儿臣在江南,查到了一件……足以动摇国本的大案。”
“大案?”皇帝眉头一皱,“什么大案?”
赵辰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身后的苏凌月上前一步,将那几本厚厚的账册,双手呈上。
“这是儿臣在四海通商查获的账册。”赵辰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里面记录了三弟赵弈,这十年来……私通外敌、倒卖军械、贪墨赈灾粮款、甚至……私养死士的所有罪证!”
“轰——”
皇帝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私通外敌?
倒卖军械?
私养死士?
这每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你……你说什么?!”皇帝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有证据吗?!”
“证据确凿。”赵辰指了指那几本账册,“每一笔账,都有据可查。每一个人证,都在刑部大牢。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审。”
皇帝颤抖着手,翻开了那本账册。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如纸。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触目惊心。
“开元二十年,私运生铁五万斤至西凉……”
“开元二十一年,贪墨淮河修堤银两百万两……”
“开元二十二年,豢养死士三千,藏于京郊……”
每一行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皇帝的心上。
他一直以为,赵弈虽然野心大了点,但毕竟是他的儿子,毕竟……还是有分寸的。
可现在……
他才发现,他这个儿子,早已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恶狼!
“逆子……逆子啊!!”
皇帝发出一声悲愤的嘶吼,一口鲜血喷在了账册上。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