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路的乌桓骑兵试图阻拦,但在吕布非人的武勇和狼骑狂暴的冲击下,如同冰雪遇沸汤,瞬间瓦解。惨叫声、马匹的悲鸣声、兵刃折断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幅血腥而残酷的画卷。吕布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的黏腻,能闻到空气中迅速弥漫开的浓重铁锈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如同战鼓般狂野的搏动。他眼中只有那面越来越近的乌桓鹰旗,以及旗下那个被众多亲卫勇士簇拥着的、穿着华丽皮袍的雄壮身影——蹋顿!
蹋顿显然也发现了这支不顾一切直冲自己而来的可怕骑兵,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怒,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喝着,命令更多的亲卫顶上去。更多的乌桓精骑从两侧蜂拥而来,试图合拢这个被吕布强行撕开的缺口。
“陛下!左侧!”一名亲卫厉声提醒,同时奋力格开一柄刺来的长矛。
吕布看也不看,画戟顺势向左后方一记凌厉的回扫,一名试图偷袭的乌桓百夫长连人带马被斩成两截,内脏和鲜血泼洒一地。但他的冲势也为之一滞,四周的压力陡然增大,狼骑的突击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就在这瞬息之间,吕布看到蹋顿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一股暴戾的火焰猛地从吕布心底窜起!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赤兔马与他心意相通,骤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前蹄狠狠踏下,将一名挡路的乌桓骑兵连人带马踹翻在地!
“蹋顿!纳命来!”
这一声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竟在刹那间压过了整个战场的喧嚣!吕布周身的气势攀升至顶点,方天画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寒光,无视了周围一切刺来的兵刃,无视了飞来的冷箭,目标只有一个——鹰旗下的蹋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蹋顿脸上的狞笑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他下意识地举起弯刀格挡……
“咔嚓!”
刺耳的金铁断裂声响起,弯刀应声而断!画戟的月牙小枝去势未衰,精准而冷酷地掠过蹋顿的脖颈!
一颗戴着皮帽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腔子里狂涌而出,将那面狰狞的鹰旗染得一片猩红!
战场似乎安静了一瞬。
随即,吕布用画戟挑起蹋顿那颗兀自圆睁双目的头颅,将其高高举起!
“蹋顿已死!降者不杀!”
他运足中气,声震四野!
“蹋顿死了!”
“单于被杀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乌桓联军中瞬间蔓延开来。中军核心的崩溃,主帅的阵亡,彻底击垮了他们的抵抗意志。还在与张辽缠斗的左翼残兵首先开始溃散,右翼的袁军看到中军大乱,鹰旗坠落,也瞬间失去了战心。
“万岁!万岁!万岁!”
与之相对的,是燕军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被狂喜取代,士气高涨到了顶点!
吕布将那颗头颅甩给亲卫,目光冰冷地扫过开始全面崩溃的敌军。赤兔马踩着满地粘稠的血浆与尸体,喷着灼热的鼻息。他抬起手臂,用画戟指向溃逃的敌军洪流。
“全军追击!不留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