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炸开一簇簇烟花:操控我的那根线,断了。
翠儿哭着扑过来,帕子胡乱往我脸上按:“小姐!您怎么样?”
我挡开她的手,踉跄一步,继续把戏唱完:“花太好……我、我一时上头,失礼失礼……”
尾音打着颤,身子配合地晃了晃,像风一吹就倒的纸人。
管事嬷嬷小跑而来,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硬生生扯出得体的笑:“凌三小姐,可要更衣?”
我点头如捣蒜,声音含糊:“要的要的,别吓着花。”
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下,顶着满头的红浆,被嬷嬷和翠儿一左一右架走。
鞋底踩过青石板,“吧唧吧唧”,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印记,像一串省略号,把未完的故事拖进回廊深处。
拐过月洞门,四下无人,我肩膀一垮,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梅子浆顺着睫毛滴落,砸在虎口,凉丝丝。
我抬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袖口立刻晕开大片绯色,像雪地里落了一串红梅。
第一关,用自爆换通关。
疼吗?丢人吗?
疼,也丢人。
但值得——剧本的锁链,被我亲手砸开一道裂缝。
我低头,盯着自己染红的指尖,忽然笑出声,笑声低低的,在空荡的廊下回荡。
“凌三小姐今日这出‘梅浆灌顶’,倒是别开生面。”
笑声戛然而止。
回廊尽头,一抹月白身影斜倚朱栏,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又掺了点漫不经心的懒散。
我心脏猛地一紧——
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