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迅速打开手机，调出相机，一页页拍摄文件内容。拍到行动计划书最后一页时，她发现背面还有一行手写小字：
【Δ-7协议启动后，所有实验数据将转移至地下会所主服务器，原地点清空。】
她心头一紧。
“他们知道我们动了保险柜。”她说，“这是在销毁证据前的最后一次汇总。”
周予安忽然抬头：“有人在动配电箱。”
林小满立刻收起手机，将文件塞回柜底，顺手把实验日志也放了回去。她轻步走到门边，贴墙倾听。
走廊外依旧安静。
“你怎么发现的？”她低声问。
“电流变了。”周予安靠在门框上，魂体几乎透明，“刚才的干扰器还在工作，但信号被反向追踪了。他们在查入侵点。”
林小满迅速收拾背包，检查工具是否遗漏。她膝盖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走路时不得不放轻重心。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眼房间。
脑波监测仪的屏幕还亮着，残留着一条未清除的脑电波图谱。波形规律，但在每段周期末尾，都有一道0.3秒的平直间隙。
和广播静默完全一致。
她记下了那串频率编号，转身出门。
两人沿原路返回，林小满赤脚走在灰尘上，避免留下清晰脚印。到了二楼，她忽然停下。
走廊尽头的摄像头红灯重新亮起。
“他们恢复了监控。”她压低声音，“不能走原路。”
周予安指向侧面一条窄道：“那边有条维修通道，通向外墙通风口。”
林小满点头，快步前行。通道低矮，头顶管道滴着水，她弯腰穿过，衣服被铁架刮出一道裂口。到了通风口，她用工具拧开外栅，正要爬出，周予安突然抬手。
“车。”
她立刻蹲下。
远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巡逻车缓缓驶入厂区，车灯扫过主楼外墙。
林小满屏住呼吸，等车灯移开，才迅速翻出通风口，落在屋檐下的雨棚上。雨棚承重有限，她落地时身体一沉，铁皮发出轻微吱呀声。
她不敢动，等震动停止才滑下地面，躲进墙角灌木丛。
周予安随后飘出，魂体几乎贴地而行。他刚落地，忽然身体一晃，像是被什么击中。
“怎么了？”
“信号……太强了。”他扶住墙壁，声音虚弱，“他们在测试新频率，直接通过建筑电路释放。我撑不了太久。”
林小满从背包里取出屏蔽盒，打开盖子。盒内装置轻微嗡鸣，周予安的魂体这才稳定了些。
“我们得离开这里。”她说，“但不能空手走。”
周予安指向主楼三楼：“金属箱还在那里。如果那里面是信号源样本，我们带出去，就能反向追踪他们的传输模式。”
林小满盯着主楼黑漆漆的窗口，沉默两秒。
“你等我。”
“不行，你一个人——”
“我没得选。”她已经重新拉开通风口，“如果他们今晚就把数据转移，明天就没人能证明这些事。”
她钻了进去。
周予安站在原地，魂体微微发颤。他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维修通道内，林小满贴墙前行，每一步都避开地面积水。到了三楼，她没走走廊，直接撬开通风管道盖板，爬进天花板夹层。
她匍匐前进，抵达档案室上方，轻轻掀开下方格栅。
房间依旧，金属桌上的试管还在原位。她从背包取出磁吸钩，绑上细绳，缓缓lowered进去。
钩子勾住金属箱提手，她慢慢往上拉。
就在箱子即将离桌的瞬间，主楼外，巡逻车的灯光再次扫过窗户。
光束穿入室内，正照在脑波监测仪的屏幕上。
那条残留的脑电波图谱，忽然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