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被记住名字。”
她盯着那句话，很久。
然后，她轻轻说：“你被记住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的夜空忽然亮了。
猎户座的三颗星连成一线，腰带的位置骤然明亮，星光如雨洒下，穿过书店的玻璃，落在地板上，落在书架上，落在她手中的笔记本上。
她抬起头。
仿佛听见一声轻笑，很远，又很近。
“看，我的星座亮了。”
笔记本在她手中轻轻颤动，纸页边缘开始泛光，像被点燃的纸灰，一点点飘起。她没松手，但也不再用力。光点从指缝间升腾，一页页书纸化作星尘，顺着星光飞向窗外，融入夜空。
最后一页飘到半空时，那行字闪了一下，然后消散。
她看着那光点汇入星座，看着猎户座的轮廓比刚才更清晰了一分。
然后，她闭上眼。
书店里很安静。
书架静止，星光稳定，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她靠在书架边，手垂在身侧，掌心朝上，像是在接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接。
忽然，地板又震了一下。
不是崩塌，不是裂开，而是一种轻微的、有节奏的震动，像是心跳。
她睁开眼。
书店的地板下，传来一阵极低的嗡鸣。不是声音，是感觉，顺着地面传到她的掌心。像是某种东西在苏醒，又像是某种东西在回应。
她没动。
但她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
书店的光，忽然暗了一瞬。
不是熄灭，而是像呼吸一样，先收，再放。
下一秒，所有书脊的光同时亮起，比刚才更盛。螺旋书库的顶层，一本原本暗淡的书突然浮起，缓缓旋转，书脊上的字迹在银光中显现——那不是书店原有的书名，而是一行手写体，像是刚被人写上去的：
“未完稿”。
她盯着那本书，没说话。
书店的门铃，又响了一次。
叮。
很轻，像谁推门进来，又像谁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