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一个人进去。
她转头看向肩上的斗篷:“周予安,我得进他的记忆。你得帮我盯着外面,别让那魂乱动。”
斗篷没动。
她伸手想取下它,可就在她碰到布料的瞬间,斗篷突然自己滑下来,摊在吧台上,银光从内衬漫出,猎户座的三颗星连成一线,蓝光暴涨。
她一愣。
下一秒,周予安的虚影从银光里站出来,脸色比平时更透明,眼神却很亮。他没说话,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想抽手,可玉佩和斗篷同时震动,银光和蓝光缠在一起,形成一道环,把她和周予安锁在中间。她感觉脚下发虚,像是踩在薄冰上。
“你干什么?”她问。
周予安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他抬头看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那地方……我去过。”
她一怔:“你什么时候去的?”
“刚才。”他说,“灯亮的时候,我被拉进去一瞬。雨,咖啡馆,老式打字机……还有一个人,背对着门,一直在写。”
她盯着他:“你没告诉我。”
“来不及。”他摇头,“它不想让人进去,所以设了防。可你要是自己进,会被困住。我得跟你一起。”
她还想说什么,玉佩突然剧烈发烫,热得她指尖发麻。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执念在排斥外来者,系统在强制启动引渡程序。
她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按回台灯。
灯罩轰然炸开一道裂痕,血珠全浮在半空,像被无形的线吊着。纸页疯狂翻动,最后一行字浮现出来——“他拿着我的未完稿,笑着对我说:这故事,只能由我来写完。”
话音落,蓝光猛地吞噬视线。
她感觉手腕被死死扣住,脚下地板消失,整个人往下坠。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带着煤油和旧纸的味道。她最后看到的,是书店里那盏滴血的台灯,血珠凝在半空,像被按了暂停。
还有抱猫少女。
她站在窗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风停了。
脚底踩上木地板,湿的,留下浅浅的水痕。头顶是铁皮屋顶,雨点砸在上面,噼啪作响。空气中飘着咖啡香,混着潮湿的羊毛衫味。
她站直身体,手腕上的力道还没松。周予安仍抓着她,脸色发白,呼吸很轻。
“1943年。”他低声说,“雨夜,咖啡馆。”
她环顾四周。木桌,皮椅,墙上挂着一面旧钟,指针停在十一点零七分。角落里有台打字机,纸张塞在滚筒里,键盘上沾着暗红,像干涸的血。
没人。
可她能感觉到——这地方有东西在看着他们。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玉佩贴着皮肤,不再发烫,反而冰凉。她抬起手腕,发现刚才被周予安抓过的地方,留下一圈淡蓝色的光痕,像指纹印在皮肤上。
周予安忽然抬头。
“别回头。”他声音很紧,“它知道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