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抓耗子,得熬夜。他上前两步,脚尖一点,一声,一枚铜壳子弹落地,蒙汗香不错,可惜烟往上飘,我憋气三十息,足够.
我心里一沉:算漏了他的肺活量。
先下手为强!我手腕一抖,绳镖毒蛇出洞直奔他面门。韩复之不躲,铁琵琶横扫,一声火星四溅,镖头被扫飞,嵌入墙板。他顺势抡圆,琵琶弦破空,嗡——像百鬼齐嚎,直取我脖子。
我后仰铁板桥,弦锋贴鼻尖掠过,割断几根刘海。趁他旧力未收,我翻身滚到走廊另一侧,抽出腰间短匕,叮叮当当与他连过三招,招招震得虎口发麻。
十招过后,我知不敌——他掌力沉,弦锋利,我若再缠,必被锁喉。我虚晃一招,趁他侧身,一个箭步蹿上天花板检修口,龙须索一拽,地滑向屋顶。
韩复之怒喝,铁琵琶当暗器甩出,一声砸在我右脚踝。我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抓住绳,借惯性翻出天窗,滚进雪地。北风卷雪灌进脖子,我顾不得疼,割断龙须索,让他坠无可攀。
我一路狂奔,拐进暗巷,才得空摸一摸怀里——皮囊在,真珠在,玻璃珠也稳妥。我咧嘴笑:调包成功!
可下一秒,笑僵在脸上——皮囊底部,粘着一张小小纸条,字迹血红:假珠换真,真珠换命。肖。
我脑袋一声,像被雷劈:肖朴生?他不是死在上海?借雪光,我抖开皮囊——108颗东珠,颗颗黯淡无光,表面一层灰粉,轻轻一刮,露出内里的玻璃心!我调包成功,却被人二次调包!真珠早被肖朴生截走,我偷回来的,仍是假货!
远处,警笛骤起,卡车轰鸣,雪夜被探照灯切成碎片。屋顶上,韩复之的声音随风砸下:李三,你跑不了——杀人盗宝,证据确凿!我低头,才发现自己右手满手血,铁琵琶的鹰爪拨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我指缝。雪地上,躺着一只死猫——黑猫,脖子上插着那把棒子,血染红一圈白毛。
我恍然:有人要我背两条命:一是,二是杀猫取乐——不,是杀警卫!因为猫尸旁,还躺着一名宪兵,喉咙被鹰爪划开,血在雪里蒸热气。
探照灯扫来,我影子被拉得老长,像被钉在雪地的罪状。调包成功,却踩进更大的坑——这次,不是偷珠,是偷命;不是燕子飞,是燕子被折翼。
雪崩般的警笛中,我拖着伤脚,一头扎进黑暗。背后,整个北平的天,开始重新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