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坐在警局的会议桌前,手指敲着桌面,眉头紧锁:“如果是外地人流浪到这,被人杀害,那线索就更难查了。”会议室里一片沉默,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案子已经查了十天,却像陷入了泥沼,越陷越深。
李队翻看着那17名失踪人员的资料,一页页地看,突然停在了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男人叫王西远,36岁,离异,在孙吉乡开了个养鸡场,2010年年初失踪,失踪前还欠了银行100多万贷款。“这个人有点奇怪。”李队指着资料说,“他身高1米65,体型瘦小,肯定不是死者,也不可能把1米83的壮汉塞进机井里,可他的失踪时间,正好在我们推断的案发时间段里。”
小王凑过来:“会不会只是巧合?欠了100多万,说不定是跑路躲债了。”
“躲债?”李队盯着资料里的一句话,“他失踪前买了辆崭新的红色桑塔纳,却把新车开到修理厂整车喷漆,喷完还没去拿,就失踪了。你见过欠了100多万的人,会给新车整车喷漆吗?”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李队立刻带人赶到了那家修理厂,红色桑塔纳就停在角落,车身的红漆崭新,看不出任何划痕。“当时他来喷漆,说车身有几道小划痕,看着不舒服。”修理厂老板回忆,“我还纳闷,新车哪来那么多划痕,可他给的钱足,我也就没多问。”
陈姐带着技术人员仔细检查车身,从车门到引擎盖,再到后备箱,都没发现异常。直到她打开后备箱的备胎,在备胎红色的物质,像是油漆,又像是别的东西。
“把树叶带回实验室检测。”陈姐小心翼翼地把树叶装进证物袋。
三天后,实验室传来了令人兴奋的消息:树叶上的暗红色物质不是油漆,而是血迹,并且成功提取到了完整的DNA,与机井里死者的DNA完全匹配!
“王西远肯定和这案子有关!”李队拍了下桌子,“他要么是凶手,要么是帮凶,把尸体运到机井的,很可能就是这辆车。”
可王西远已经失踪半年多了,没人知道他在哪。警方调取了他失踪前的通话记录,发现2010年1月,他和两个天津的号码联系频繁。这两个号码的主人,一个叫韩宝山,一个叫韩本利,都是天津郊区的农民。
更可疑的是,韩本利的手机号在1月24号之后就停机了,再也没有使用过。李队立刻派人赶到天津,找到韩宝山和韩本利的家人。韩本利的妻子说,2010年1月初,韩本利和韩宝山一起去山东打工,1月24号之后就没了消息,韩宝山后来回天津,说韩本利去了别的地方打工,她也就没多想。
“韩本利的身高和体重是多少?”李队在电话里问。
“一米八三,一百八十多斤,壮得很。”
李队的心猛地一沉,他让技术人员采集了韩本利家人的DNA,加急送往实验室。三天后,比对结果出来了,机井里的死者,正是韩本利!
韩宝山很快被带到了孙吉乡派出所。面对DNA证据,他一开始还想抵赖,可在李队的审讯下,终于崩溃了,说出了一段令人瞠目结舌的往事。
2009年7月,王西远通过中间人找到韩宝山和韩本利,给了他们10万块钱,让他们去杀一个叫张本岭的男人。“王西远说张本岭抢了他的生意,还跟他有过节,让我们弄死他。”韩宝山低着头,声音发颤,“我们第一次想在张本岭的车上装定时炸弹,可炸弹提前炸了,没伤到他;后来又想制造车祸,也没成功。”
到了2009年12月底,王西远又给了他们4万块,让他们继续找机会。可接连两次失败,让韩宝山和韩本利心里发怵,想放弃。“王西远不愿意,说我们拿了钱就得办事,还说要是我们不杀张本岭,就让我们俩互相杀,活着的那个能拿剩下的钱。”
2010年1月23号晚上,韩宝山和韩本利在王西远的养鸡场里吵了起来,越吵越凶,想起王西远的话,韩宝山一时冲动,拿起放在墙角的加固斧,朝着韩本利的后脑勺砸了下去。“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砸完才知道怕了。”韩宝山捂着脸哭,“王西远说他来处理尸体,让我先回天津躲着,我就走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