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是民女报官。民女状告张德才,欺骗家父不识字,签下高利贷和卖地卖身契约。请大老爷做主。”
说着,冷厉的眼神,不时剽向身旁站着的男人。
县令看此女口齿利落,条理清晰,不似凡人。本不在意的他,也提起了三分精神。
看着见本官,为何不跪?”
男人合上折扇,双手作揖,淡淡说道:“禀县尊大人,本朝律法规定,凡取得秀才以上功名者,无罪,可见县官不跪。在下张德才,侥幸于去年乡试,取得功名。”
县令眉头一皱,正要发怒。就见师爷凑上前来,低声道:“老爷,稍安勿躁。且看他们二人说辞。这件事,或许不像表面如此简单,背后还有隐秘。。”
“既如此,你对这位姑娘的状告,是否承认?”
“县尊大人,在下没有做过的事,绝对不认。年前,这位陈老汉,向在下借二两银子,买些种子和农具,用于播种。约定秋收之后,优先将粮食卖于在下,偿还借款和利息。结果,粮食欠收,还不上钱。于是将土地转卖给在下,未来自愿成为在下家中佃户。”
“你胡说——”
一道沙哑低沉的呐喊,打断了张德才的叙述。
“肃静!”
啪——
“威——武——”
哒哒哒哒哒哒......惊堂木的声音,县令的大喝,衙役手中长棍敲击地面的声音,让堂内的气氛,瞬间严肃。
“一个一个来。”县令看向那个老汉,“你可以说了。”
“大老爷,草民陈老实。年前向张德才借钱,确实约定优先卖粮食给他,以还清欠款。可当时约定的,是以市价收购。秋收之后,张德才以市价十分之一的价格,将草民的粮食全部抢走。还诬蔑草民没种出来粮食,不愿还钱。于是,要求草民明年不只耕种自家土地,也要耕种他张德才家的土地。还要在入冬之后,入张家,做工还债。”
“可是草民万万没想到,张德才在契约上做了手脚。欺小民不识字,买通见证人,哄骗草民签下的契约,实际是卖地和卖身契。恰逢小女从孔曲归家,发现家里契约的问题,这才来请大老爷做主。”
县令听完这一番描述,本能的相信陈老汉不敢骗他。嘴上还是问了一句,“你所言,可属实?”
陈老实一听,以为县令不信。于是‘咣咣’开始磕头,嘴里大喊着: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磕一个,喊一次。
在其女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是五六个响头下去,额头顿时血肉模糊,这才被身旁的衙役拉起。如此,血水依旧从眼睛流下,滴答滴答地,敲打在青石地面。
外面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真惨哪。”
“谁说不是啊。这老陈头,一向老实。没想到,被坑成这样。”
“不一定吧。说不定是这老家伙自导自演呢。”
旁边几人怒目而视,将说风凉话的这人吓得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