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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乖乖躺好:听听听,快接着说。
那猴儿在山间行走如人,吃野果饮山泉,与狼虫虎豹为友,同獐鹿猕猿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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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东将军府内。
曹操今日特准所有属官休沐。
连府中守卫都被轮换过,原先的卫兵尽数回营休整去了。
鲁肃与徐庶性情相投,私交甚笃,此刻正结伴去往城中酒肆。
步骘和王朗同是徐州人士,虽不算熟识,倒也一路说着公务闲谈,免了冷场尴尬。
清晨的阳光洒在镇东府,杜畿与徐宣同时接到升迁文书,很快被同僚们围成两个热闹的圈子。杜畿素来疏于同僚应酬,此刻面对众人或真或假的祝贺,只机械地点头致意。那些与他交恶的佐吏见他这般冷淡,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反观徐宣这边,欢声笑语不断。他顺势提议设宴庆贺,特意邀请杜畿同往。杜畿却以老母备膳为由婉拒,看着众人簇拥徐宣离去的背影,他悄悄紧了紧松垮的粗布衣衫,待人群散尽才独自踱步出府。行至半途,他突然驻足回望暖阁方向,最终仍转身踏出府门。
暮色渐浓时,程昱才从空寂的暖阁现身。他沿着府墙缓行,目光扫过叫卖的商贩,在货筐间来回搜寻未果后,只得转身返家。走出数步又折返,径直向下邳城门处的集市赶去——那里或许还能找到艾草。
昨日家仆提及购置艾草驱虫时,他莫名大发雷霆。直至今日收到陈渡所赠艾草,才恍然醒悟:这本是亡妻每年惊蛰必做之事。此刻他只想重温旧事,体会妻子当年操持这些琐事时的心境。
可惜集市早已收摊,他落寞地走在渐起的灯火中。忽然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程公。转身只见白日那个叫杜畿的年轻佐吏,正肃然向他行礼。
杜畿腰间已换上崭新的蜀锦衣袍与腰带,程昱目光微动,颔首道:倒是个爽快人。主公早间刚劝你们母子莫过清俭,转眼便披锦系革,连冠冕都焕然一新。
他瞥向对方怀中包袱:这里头...想必也是新置的冬衣?
回程公的话,杜畿拱手,正是给家母添的御寒衣物。
不怕老夫人责难?程昱挑眉。
杜畿坦然道:主公说了,若再这般俭省,我这做儿子的便要丢官。家母若知此言,为儿前程计,定不会违逆主公之意。
程昱眼中常驻的锐利渐渐消融,叹道:令堂随你自长安至青州,又辗转徐州,这般母子情深确属难得。
家母年迈多病,杜畿目露忧色,留在青州无人照拂,幸得君侯体恤,许我们母子同住军中,还拨了两名护卫。
若孝廉皆如你这般,程昱神色愈显温和,大汉何至于此。主公与君侯皆看重于你,这主记之位怕是不会久居了。
杜畿深揖不语。程昱摆袖欲行,忽被身后人唤住:
程公方才沿街寻艾草清香未果?杜畿自包袱取出几束,正好多备了些。
程昱接过道谢,看那青年疾步归家侍母的背影远去,方折返府邸。
厅中晚膳已备,他却径直踏入禁地般的后院卧房。这间仿照青州旧居所设的密室里,每件器物皆为新制。程昱自袖中取出杜畿所赠艾草,郑重纳入檀木匣中。
程文烈吩咐仆人取来裱字用的木框,将陈渡墨宝二字精心装裱。随后将木盒与裱好的字画一同收入檀木箱中。
这艾草与香料虽非名贵之物,却是陈渡所赠。程文烈既心存感激不忍使用,又思及若将来身陷囹圄,此物便是程家与陈渡最后的羁绊。
他临摹二字,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往稷下书院予程武、程延。待仆从退下后,独坐庭院,点燃杜畿所赠艾香,青烟袅袅间陷入沉思。
徐州下邳郊外,泗水与沐水交汇处。
江东使团二百余人择水畔高地扎营。连日奔波又遇匪患,护卫们早已精疲力竭,仅留十余人警戒四周。
这乱世之中,即便打着使节旗号,仍难免遭遇豪强劫掠。自离开江东,他们已击退五波袭击。月光下,孙策与周瑜相对无言——此刻方知江东世族对孙氏的敌意竟如此之深。
否则,他们绝不会仅凭两百余人的使团就冒险前往徐州。
在江东遭遇的那几场有计划的夜袭,明显是为了替他们被孙氏所害的亲族故友讨债。
倘若让那些人知晓统领使团的正是孙策与周瑜,恐怕二人根本无法活着离开江东。
至于广陵境内的两次截杀,不过是为了劫掠财物罢了。
这恰恰证明江东对广陵数县的治理简直糟糕透顶。
帐内,周瑜仰卧着,凝望漆黑的帐顶忽然开口:
“谁都清楚江东刚平定,民心不稳。
“但直到这几日,我才真正体会到究竟有多动荡。
“广陵南面的遭遇让我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
“即便我们真能攻取江南,可有能力治理吗?
“如今连半个广陵郡都管得乱成一团:
“春耕时节,治下各县却田地荒芜,少见农人。
“就连豪强都敢劫掠我们这两百多兵甲。
“可一进入曹氏控制的广陵北境,竟截然不同——
“百姓安居,田野间尽是忙碌耕种的农人,再无人袭扰。
“他们如何这么快恢复战后秩序?
“又如何能毫无阻碍地推行那牌甲制?
“从曹操夺取徐州至今不过两月,牌甲制竟已落实六七成?
“伯符,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