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押房里,贾清廉瘫跪在地,像一滩烂泥,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大人饶命”。柳青天没理他,只对铁鹰使了个眼色。铁鹰会意,转身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嚎。
“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冤枉啊!”是钱多多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被人从地上拖起来。
“放开老子!老子自己走!”李火火粗声粗气地吼着,但声音里透着虚。
“……急……啥……?……慢……点……走……”孙慢慢慢悠悠的声音夹杂其中。
铁鹰像拎小鸡一样,把三个“奇才”拎进了签押房。
钱多多浑身湿漉漉的(尿渍),脸色惨白,一进门就“噗通”跪倒,磕头如捣蒜:“大人!小的有罪!小的该死!小的不该勒索摊贩!不该卖假货!小的猪油蒙了心!大人饶命啊!”
李火火梗着脖子,但看到柳青天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腿肚子也开始转筋,硬撑着没跪,可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孙慢慢慢悠悠地走进来,慢悠悠地看了看跪着的钱多多和贾清廉,又慢悠悠地看了看站着的李火火,最后慢悠悠地看向柳青天,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大……人……?……叫……俺……们……来……干……啥……?……”
柳青天没说话,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贾清廉身上:“贾县令。”
“下……下官在!”贾清廉一哆嗦。
“清水河命案,是你主审?”
“是……是下官……”
“卷宗,是你核定?”
“是……是……”
“好。”柳青天站起身,“本官奉旨巡察,此案疑点颇多,民怨沸腾。本官要……旁听重审此案。即刻升堂。”
“旁……旁听?!重……重审?!”贾清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在柳青天眼皮子底下审案?这跟凌迟有什么区别?!
“怎么?贾县令有难处?”柳青天语气平淡。
“没……没有!下官……下官遵命!”贾清廉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升……升堂!快升堂!”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鼓响(蔫茄子捕头敲得有气无力),平安县衙的公堂,时隔不到一天,再次开启。只是这次的气氛,截然不同。
堂下,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被衙役临时“请”来的百姓(眼神躲闪,充满恐惧)。钱多多、李火火、孙慢慢被勒令站在堂下左侧(钱多多腿软,靠着柱子才没倒)。周扒皮(作为同案犯)和小六子(作为证人)被押在堂下右侧(周扒皮面如死灰,小六子瑟瑟发抖)。
堂上,贾清廉战战兢兢地坐在主位,官帽歪了都没发觉。他偷眼瞥向旁边——柳青天端坐在师爷搬来的太师椅上,面无表情。铁鹰和柳文侍立左右,眼神锐利如鹰隼。整个公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着每一个人!
贾清廉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像小溪一样往下淌,浸透了官袍。他拿起惊堂木手抖得厉害,想拍一下壮胆,可看着柳青天那平静的眼神,愣是没敢拍下去。
“升……升堂……”他声音发飘,细若蚊蝇。
“威……武……”衙役们喊得有气无力,像一群病猫。
“带……带人犯……”贾清廉硬着头皮喊。其实人都在
柳青天微微蹙眉:“贾县令,人犯何在?”
“啊?哦!在……在
“本案主犯刀疤刘何在?”柳青天问。
“死……死了……”贾清廉声音更小了。
“死了?”柳青天声音依旧平静,“如何死的?死于何时?死于何地?死于何人之手?卷宗语焉不详。贾县令,你主审此案,当庭说明。”
“扑通!”贾清廉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他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是……是……是李火火……在……在城外三里坡……追捕……失手……打……打死的……”
“失手打死?”柳青天目光转向堂下的李火火,“李火火,你来说说,如何‘失手’打死刀疤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