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荣王府邸
荣王年方十九,仅比太子小一岁,生母乃是宠冠后宫的殷贵妃。他容貌肖母,生得极为精致俊秀,眉目如画,比之太子更多了几分清雅风流。
平日里他总是温文尔雅,举止雍容,不明就里之人,难免会赞一声“荣王殿下好气度”。
此刻,这位“好气度”的荣王,正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听着心腹下人绘声绘色地讲述安定侯府最新的闹剧:柳老夫人如何逼嫁女儿,柳氏如何“气病”,以及坊间最新流传的关于柳绯绯“克公婆”的“铁证”。
听完禀报,荣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算计。
他原本心中还存着几分念头,想着是否将柳绯绯纳为媵妾,以此拉拢虽然暂时失势、但在军中仍有旧部影响力的安定侯。
毕竟,一个妾室的名分,换来一个可能的军方助力,这买卖在安定侯圣眷正浓时做不得,有拉拢之嫌。眼下柳绯绯是个麻烦,他接手是“患难见真情”。
可如今……荣王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安定侯已然开罪了满朝文武,名声扫地,兵权被夺,圣心已失。此时再与他牵扯过深,非但得不偿失,恐怕还会引火烧身。
更何况,柳绯绯这“克公婆”的名声已然传开,他若真纳了此女,他那本就多疑的皇父会怎么想?怕是连夜都睡不安稳,要疑心他是不是借机诅咒君父了!
想当年,他费尽心机买通司天监,只一句“太子妃刑克帝后”的批语,便让皇父硬生生按下了为太子选妃的心思,使得太子至今弱冠之年仍无强有力的岳家支持。
他若是纳了柳绯绯,岂能让自己也陷入这等“不孝”的嫌疑之中?
不过,安定侯这个潜在的军方助力,荣王并不想完全放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敬峦在军中经营多年,总还有些香火情分和人脉在。
他网罗的幕僚中,自有那等善于钻营、心狠手辣之辈。见荣王沉吟,便有一心腹凑上前,低声献上一计。
荣王听罢,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带着恶意的坏笑,轻轻点了点头。那心腹会意,立刻躬身退下,自去安排。
安定侯府
安定侯尚在家中养伤,臀腿的杖伤未愈,又添了母亲被气病、妹妹“避而不见”的烦心事,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全然不知外面关于他家“逼婚”、“强卖女儿”以及柳绯绯“克亲”的传言已经甚嚣尘上,将他柳家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扯了下来。
御史台的言官们闻风而动,立刻又有那刚直的御史,抓住“强逼姻亲,有违礼法,形同市井买卖”的由头,狠狠参了安定侯一本。
奏折里虽未明言柳绯绯“克亲”之事,但那字里行间暗示的“家门不靖,德行有亏”,已是将柳家踩到了泥地里。
于是,安定侯真正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皇上的申斥旨意再次降临,虽未再加刑罚,但那严厉的措辞和毫不留情的指责,无异于在安定侯尚未结痂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将他最后一点体面也剥夺殆尽。
韦府
韦沉璧听着珠儿打探回来的最新消息,心中感慨万千。她甚至隐隐觉得,那柳绯绯莫不是她韦家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