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闪电劈下。齐砚舟借光看到排水渠尽头，靠近山壁的位置，有个凹进去的洞口。不大，但能遮雨。
“去那里。”他说，“先躲起来。”
他带着岑晚秋贴着崖壁走。地面湿滑，每一步都得小心。快到洞口时，他突然抬手让她停下。
地上有脚印。新鲜的，鞋底花纹清晰，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刚走的。”他说，“至少两个人，往林子深处去了。”
岑晚秋看着那些脚印，声音有点抖：“他们在等我们爬出来？”
“嗯。”齐砚舟拉着她绕开脚印，慢慢退进岩洞。
洞不深，约三米，高度勉强够人站立。里面干燥，角落堆着些枯叶。齐砚舟用手电筒扫了一圈，没有动物痕迹。
“暂时安全。”他说，“但他们知道这条路会被冲毁，提前布了人。”
“为什么选今晚？”她靠着石壁坐下，“雷暴预警是下午才发布的。”
“他们不需要准确时间。”他靠在另一边，“只要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就行。你每年参加义诊，路线固定。他们盯你很久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所以是我把危险带过来的。”
“不是你。”他说，“是我。他们想杀的是我。你只是顺带目标。”
她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非要亲自来？”
“因为我知道他们会动手。”他靠着石壁，闭了会儿眼，“我在预演里看过两次。一次是车被埋，一次是被人引到陷阱里。所以我必须在车上。”
“可你现在也被困住了。”
“困住比分开好。”他说，“一个人更容易被逐个解决。”
外面雨声更大了。风灌进洞口，吹得枯叶乱飞。
岑晚秋看着他肩膀上的血迹：“你得处理伤口。”
“等雨小点。”他说，“现在出去就是靶子。”
她脱下外套，撕开内衬，递给他：“先止血。”
他接过布条，自己缠上肩膀。动作利落，没喊疼。
“你还记得上次救我的时候吗？”她忽然说。
“哪次？”
“七年前急诊室那次。”她嘴角动了动，“你也是这样，一边流血一边给我缝针。”
“我记得。”他说，“你当时还骂我扎得疼。”
“你笑得像个混蛋。”
“现在也是。”他扯了下嘴角，“但没那时候帅了。”
她看着他，没笑，眼神有点软。
“你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反而safest。”她说。
“我说过。”他点头，“这次……我也没想到他们真敢炸山。”
洞外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洞口边缘。
就在那一瞬间，齐砚舟看见洞顶岩缝里，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
他立刻抬手示意岑晚秋别动。自己慢慢挪到角落，闭上眼。
三秒后睁开，额头出汗。
他看到了。
画面里，洞顶阴影中，一架无人机缓缓下降，螺旋桨转动，镜头对准洞内。
他睁开眼，呼吸变重。
“怎么了？”岑晚秋低声问。
他没回答。只是慢慢抽出那把黑色匕首，握在手里。
洞外暴雨倾盆，洞内一片死寂。
他的手指在刀柄上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