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依旧空空如也,光溜溜的桶底都能照见人影了。
郭永强彻底泄气了,把鱼竿往旁边一扔,瘫坐在小马扎上,声音都带了点绝望:“完了!卵子!今天看来是注定要空军了!颗粒无收!真他妈白瞎了俺那点宝贝豆饼粉了!早知道喂鸡还能听个响儿,下个蛋呢!”
苏清风看着他那副蔫头耷脑、如丧考妣的样子,也被逗笑了,虽然自己也一条没钓着,但还是出声安慰,语气尽量放轻松:
“正常,这刚开春,水还冰得扎骨头,鱼都在深水底猫冬呢,不爱动弹,觅食少。咱今天出来,主要就是碰碰运气,顺便晒晒这开春的太阳,去去一冬天的霉气,也挺好。”
郭永强不甘心,又提起鱼钩看了看,那点可怜的鱼饵早就被泡得发白肿胀,没了半点味道,孤零零地挂在钩上,看着比他还可怜。
“妈的,连个鱼毛都没钓着!回去非得让友刚、志清他们笑话死不可!肯定说咱俩是‘鱼见愁’,去了鱼都得绕道走!这牛可吹破了!”
“谁笑话谁?”
苏清风一边开始收拾冰镩等工具,准备打道回府,一边笑道,“咱是没钓着,他们连来都没敢来呢。你瞅瞅这河面,边上冰都开始发暗发酥了,一脚踩上去嘎吱响,也就咱俩胆大,还敢在这上面凿洞。他们啊,也就敢在暖和屋里,靠着火盆嘴上逞逞能。”
话虽这么说,算是挽回了点面子,但看着那个空荡荡、在夕阳下反着冷光的铁皮水桶,两人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悻悻然和失落。
忙活了大半天,风吹日晒的,冻得鼻涕都快成冰溜子了,结果颗粒无收,总归不是个滋味。
苏清风已经开始把鱼线往线板上绕,动作麻利。
郭永强虽然不情愿,也磨磨蹭蹭地开始收自己的鱼线,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那亏了本的豆饼粉,仿佛那是什么灵丹妙药却被白白糟蹋了。
就在苏清风把自己的鱼线最后一遍提起来,准备绕上线板的那一刻。
他突然感觉手里的竹竿猛地一沉!
一股巨大的、完全出乎意料的力量通过鱼线猛地传来,那力道又猛又刁,像是水下有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把,差点把他整个人从马扎上拽得一趔趄!
“有东西!”
苏清风失声叫道,瞬间睡意全无,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下意识地双手死死握住鱼竿,身体后仰,脚底蹬住冰面的粗糙处!
那原本柔软的竹竿因为这瞬间的巨大拉力,弯成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几乎要折断的弧线!
鱼线绷得笔直,在水里发出细微而紧张的“嗡嗡”声!
“啥?”
郭永强惊得差点从马扎上翻过去,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苏清风那边剧烈晃动的鱼线和水下隐约可见的一个疯狂扭动、搅起浑浊涡流的巨大阴影!
“我的娘!大家伙!清风哥!是大家伙!稳住!千万别松劲!千万别让它钻了冰缝子!”
他扔下自己的鱼竿,一个箭步冲过来,比苏清风还激动,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围着苏清风打转,嘴里不住地喊着,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