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阴冷石室的轮廓。
林羽的意识悬浮在一片陌生的视野之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沉重而压抑,也能闻到空气中陈腐的血腥与香灰混合的刺鼻气味。
“连接稳定了。”风间彻的声音在现实中响起,将林羽从那份沉浸感中拉回少许。
他坐在特制的感应椅上,双眼紧闭,但脑海中的画面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风间彻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流:“不出所料,你和‘宇智波稔’的dNA序列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四。更关键的是,你们都携带着一种极其罕见的基因标记,我称之为‘记忆承载体质’。”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这种体质在遭遇极端情绪波动,尤其是濒死者的强烈执念时,会像海绵一样被动吸收对方最后的记忆碎片。灭族之夜,你和他,都在那片血海中浸泡过。”
林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未睁,声音却像淬了寒冰:“这么说,我不是唯一一个被死人托梦的孩子……他,是另一个被催生出来的,失败的实验品。”
话音刚落,他脑海中的视野猛然一转。
那个叫宇智波稔的少年,正缓缓抬头,看向祠堂的墙壁。
借着他的眼睛,林羽看到了那足以让任何宇智波族人疯狂的景象——整面墙壁,从地面到天花板,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
那不是经文,也不是族史,而是用无数宇智波牺牲者临终前的遗言,一句句拼接起来的“复仇编年史”。
每一段怨毒的诅咒旁,都用更小的字标注着执行日期和清除目标,从木叶高层到每一个参与行动的暗部,无一遗漏。
这是一部用鲜血和仇恨书写的死亡笔记。
然而,最让林羽心头剧震的,是位于墙壁最核心处,被无数符文拱卫的一行字:“待主容器精神阈值衰竭,立刻启动替代协议,由次体接管共感网络,延续吾族夙愿。”
主容器……次体……
林羽瞬间明白了。
他从来不是第一个试图反抗这股仇恨洪流的“逆子”,而是这场跨越了十余年的漫长抗争中,第三代的继承者。
在他之前,至少还有两代“容器”试图挣脱这复仇的枷锁,但他们都失败了,最终的结局无一例外,要么是无法承受那排山倒海的记忆冲击而彻底疯癫,要么是在绝望中自我毁灭。
而宇智波稔,就是为他准备的“备用零件”。
与此同时,火之国边境,一片荒芜的遗址外围。
鼬一身流浪忍者的装扮,压低的斗笠下,写轮眼无声地转动着。
他是在执行林羽下达的最高优先级密令——探查宇智波祠堂的真实情况。
还未靠近核心区域,他便在外围的密林中发现了数具尸体。
这些人的穿着各异,但鼬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手腕上早已褪色的根部刺青。
他们都是当年参与了灭族行动,如今早已退役的根部成员。
诡异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死状都异常安详,甚至脸上还带着解脱般的泪痕,仿佛在临死前见到了最神圣的景象。
随行的医疗忍者低声汇报:“鼬先生,尸检结果出来了。他们并非死于外伤或中毒,更像是……灵魂被抽离。我们在他们的脑部组织中检测到了微量的白花孢子。而且根据唇语分析,他们在失去意识前,都在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什么话?”鼬的声音沙哑。
“‘对不起,我没认出你是孩子。’”
林羽的指令清晰地回响在鼬的脑中。
他没有下令杀戮,也没有下令控制,而是两个字——“唤醒”。
夜幕降临,林羽端坐在木叶的灰碑林深处,那里有一株由他亲手培育的白色母株。
他命令风间彻将一批特制的,混合了母亲生前最擅长的安抚类幻术频率的花粉,通过早已建立的地下信鸽网络,悄无声息地送至祠堂周边的所有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