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铭和姜炎尝试净化时,玄璃并没有看他们的动作,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块散发着腐败气息的土地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土地之下。她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淡漠,而是带上了一种极其专注的审视,仿佛能穿透泥土,看到地脉深处那扭曲、受伤的节点。这种能量被扭曲、被污染的状态,让她潜意识里产生了某种熟悉的厌恶感,虽然远不及“归墟”带来的那种毁灭性的恐惧,但属于同一种“不洁”的范畴。
渐渐地,那板结的土地似乎松动了一丝,颜色也仿佛淡了一点点,但距离“重现绿意”还差得远。
大祭司面无表情地看着,看不出是满意还是失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玄璃,忽然走了过来。她没看那块地,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远处的山峦走向,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光芒,轻轻点在那块土地的某个特定位置。
没有惊天动地的变化,但陆铭和姜炎都敏锐地感觉到,土地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嗡”地响了一声,那股腐败的气息瞬间减弱了不少,整个地块的能量流动变得顺畅了一些。
大祭司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震动!他死死盯着玄璃那根手指,又看了看她毫无表情的脸,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更深的探究。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沉声道:“虽未完全净化,但已疏通地脉淤塞。算你们勉强通过。”
陆铭和姜炎都松了口气,同时好奇地看向玄璃。玄璃却已经收回了手指,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苍蝇,又退回了原地,继续她的“环境监测”工作。
“最后一项,”大祭司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这次是直接看向了……一直尽量降低存在感的陆铭?“与守护灵兽沟通。”
他一挥手,一名寨民牵过来一条……看起来威风凛凛、眼神却有点憨憨的大黄狗?
陆铭一愣:“守护灵兽?就……它?”这狗看起来除了体型大点,跟村里看门狗没啥区别啊?
大祭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莫要小看。寨中灵兽,世代守护,灵性非凡。它若认可你,自会亲近。你,去试试。”
陆铭心里嘀咕:这考验怎么画风突变了?从学术考核变成了动物亲和力测试?他硬着头皮走过去,蹲下身,努力挤出最和善的笑容,伸出手想摸摸狗头:“嗨,狗兄,你好啊?吃了没?”
那大黄狗歪着头看着他,鼻子嗅了嗅,突然,它全身的毛炸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不仅是威胁更带着强烈困惑与不安的呜咽声,龇着牙,一步步后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排斥,以及一种难以理解的纠结?仿佛陆铭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它极度不安,却又无法准确归类。
陆铭的手僵在半空,一脸懵逼:我靠?什么情况?我长得这么像狗肉贩子吗?
姜炎也觉得奇怪,他身上的自然气息通常很受动物欢迎。他试着靠近,那大黄狗对他只是稍微警惕,但远没有对陆铭那么激烈而复杂的反应。
大祭司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极度震惊和深深的困惑,眉头紧锁,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不可能出现的事物。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探究:灵兽通灵,其感源于血脉深处......它在你身上,既感受到了令我族厌恶的律令之息,却又......夹杂着一丝更为古老、更为本源,甚至令它本能敬畏的意味......这......这怎么可能?
轩辕?黄帝轩辕氏?
陆铭瞬间明白了!这大祭司反感姬承是主线任务,而自己因为之前跟姬承接触,拿了他的钱,身上可能残留了极微弱的、来自“有熊社”或者姬承本人的一丝气息?或者,这老祭司有某种特殊能力,能感知到更深的血脉关联?难道他把自己误认为是黄帝一系的人了?
“不是,大祭司,您听我解释!我跟姬承不熟!我就是个路人甲!我这气息可能是……是不小心沾上的!我是清白的啊!”陆铭赶紧辩解,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大祭司却不再听他解释,权杖重重一顿地,语气斩钉截铁:“灵兽不会错!身怀轩辕气息者,与我寨先祖(炎帝)一脉,宿怨已久!尔等来意,恐怕并非单纯寻根如此简单!这最后一项考验,你们——失败!”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寨民们手中的长棍握紧,眼神变得不善。姜炎急得满头大汗,还想再争辩。玄璃的目光也终于从远处收回,冷冷地扫过大祭司和那些寨民,周身开始弥漫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陆铭心里哇凉哇凉的,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败在一条狗的鼻子下!这t叫什么事儿啊!姬承啊姬承,你可真是坑死我了!这下别说寻宝了,能不能全须全尾地离开这寨子都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