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心中微松，知道这已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他点了点头：“好。”
两人迅速收拾好自身，将洞内残留的痕迹小心处理掉，尤其是那株奇花化作的飞灰，杨华也用灵力彻底驱散。走出山洞，明亮的阳光有些刺眼，江水奔流的声音依旧，仿佛昨夜至今的种种，真的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但两人之间那无形却切实存在的隔阂与微妙气氛，却提醒着他们，一切已然不同。
他们依旧并肩而行，只是不再如之前那般自然默契。李沐一刻意落后半步，与杨华保持着一段距离，目光大多时候落在前方的道路或是两侧的山景上，尽量避免与他对视。她周身的气息似乎比以往更加清冷，如同覆盖了一层坚冰，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冻结在内。
杨华能感受到她的疏离，心中苦涩，却也无法强求。他知道，心障需由心解，非一日之功。当前最重要的，仍是追查九幽殿的线索。
他取出那枚得自暗影坊市的黑色铁牌，以及客卿长老令。铁牌上的“九幽殿”三字冰冷刺骨，而客卿长老令依旧沉寂。他尝试将灵力注入铁牌，铁牌只是微微发凉，并无其他反应。神识探入，依旧如同石沉大海。
“这铁牌材质特殊，神识难侵，或许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激活，或者……它本身只是一个信物或身份标识。”李沐一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虽刻意保持距离，但并未放下对正事的关注。
杨华点头赞同：“看来，想要找到更多关于九幽殿的信息，还需从长计议。黑石城不能再回去，那里眼线太多。我们或许需要前往更大的修仙城池，或者……回蜀山查阅古籍。”
提及蜀山，李沐一眸光微微一闪，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客卿长老令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这一次，令牌表面那黯淡的符文竟再次浮现，并且微微调整了方向，指向东北方。
“令牌又有指示了。”杨华精神一振，“东北方……这个方向，似乎是通往‘流云坊’的方向。流云坊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型修士聚集地，由几个中型宗门共同维持秩序，或许在那里能有所发现。”
李沐一看了看令牌指示的方向，轻轻颔首：“可。”
目标既定，两人不再犹豫，御风而起，朝着东北方向而去。只是这一次，风行于天际，两人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一个在前，一个稍后，沉默取代了往日的偶尔低语。
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射在下方连绵的山峦与江河之上，前路依旧漫漫，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如同这脚下的山川，变得起伏而莫测。唯一不变的，是深植于杨华心底的复仇之火，以及两人之间那已然缔结、却前途未卜的因果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