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喉咙还在疼，呼吸时像有砂纸摩擦。他靠着墙，右手还握着噬灵珠，掌心那朵花形印记微微发烫。上官玥跪坐在雷陨剑旁，手指贴在剑柄上，指尖冰凉。
阵法的光柱还没散去，青与雷两种颜色缠在一起，缓慢旋转。地面的符文依旧亮着，藤蔓停在江临渊小腿处，没有再动。
秦无涯倒在地上，身体抽了一下。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嘴唇泛黑，瞳孔缩成一点。
“不对……”他猛地抬起头，声音不像刚才那样虚弱，“这不是我的记忆……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剧烈一震。
雷陨剑忽然嗡鸣起来，剑身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细纹，像是被什么力量从内部唤醒。那些纹路顺着剑脊蔓延到护手，最后集中在那朵闭合的花上。
花开了。
一道光从剑中射出，在空中铺开画面。
一间昏暗的炼器室，墙上挂满工具，角落堆着未完成的兵器。两名修士背对镜头站着，正在检查一个半透明的容器。容器里蜷缩着一团黑影，隐约能看出人形。
那是噬灵魔。
其中一人转身，面容清瘦，眼神坚定。是上官玥的父亲。他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正要收进怀中。
门被推开。
一道黑影走进来，脚步僵硬。那人穿着玄天宗外门弟子的服饰，脸上没有表情。是年轻时的秦无涯。
但他眼神空洞，动作机械，像是被人牵着线的木偶。
他抬起手，锁链从袖中滑出，缠住两人手腕。锁链上的符文一闪，正是双生契约的原始形态。
上官玥父亲怒吼一声，想挣脱，却被符文压制，动弹不得。母亲将一枚护身符塞进婴儿襁褓，低声道：“你要活下去……找到那个人。”
画面到这里停下。
雷陨剑发出一声哀鸣，像是哭，又像是怒。
上官玥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倾倒。她用手撑住地面，指节发白。眼泪落下来，砸在剑身上，立刻被蒸腾的热气化作白雾。
江临渊看着她，说不出话。
秦无涯在地上翻滚起来，双手抓地，指甲崩裂。他张嘴大喊，却不是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声音带着回响，不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
他翻过身，背弓起，嘴里不断重复这句话。额头撞在地上，鲜血流进眼睛。
江临渊想过去扶他，刚抬腿，藤蔓立刻收紧。他低头看，那些符文开始发黑，像是被污染。
“别动。”上官玥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他在……对抗什么东西。”
秦无涯的手掌按进地面，黑色魔气从掌心涌出，迅速在地板上刻画纹路。线条复杂，层层嵌套，边缘刻着几个小字——“玄天宗刑堂”。
江临渊认得这个标记。
第318章，他们在废弃仓库发现的锁链上就有同样的铭文。当时他还以为只是普通宗门编号。
现在看来，那是刑罚执行的编号。
魔气越来越多，地面阵图逐渐完整。形状与玄阴子用过的九幽旗核心阵法一致，但多了几道血色纹路，像是活体供能的通道。
“这阵……是用来控制噬灵魔的。”江临渊低声说，“他们用学生炼魔，再用这种阵法操控。”
上官玥没回答。她盯着秦无涯，眼神发直。
“你当年……是不是也这样被控制的？”她问。
秦无涯抬起头，嘴角抽搐，瞳孔黑白交替。有一瞬间，他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我……记得一些。”他喘着气，“有人在我脑子里种了东西。每次接到任务，就会自动执行。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醒来只看到尸体。”
他说完，又是一阵抽搐。黑色魔气再次喷涌，阵图边缘延伸出三条支线，分别指向三个方向——实验楼地下、图书馆顶层、游泳馆排水口。
那是校园里三个签到点。
江临渊心头一紧。系统提示没有响，说明这些位置目前安全。但阵图既然标出来，就代表它们曾被纳入某个计划。
“他们早就盯上了这里。”他说，“不只是为了资源，是为了布阵。”
上官玥慢慢站起身，握住雷陨剑。剑身还在发光，但光芒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
她走到阵图边缘，剑尖指向中心。
“我要斩断它。”
“不行！”江临渊喊，“你现在动手，可能会触发反噬。这阵和秦无涯连着，你砍的是他体内的烙印。”
“可它已经在动了。”她指着地面。
阵图中心开始旋转，黑色魔气凝聚成一根细线，缓缓上升。像是在寻找目标。
江临渊后退一步，手按在噬灵珠上。珠子发热，表面花纹跳动，像是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