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入学那天，母亲把那半截香塞进他背包侧袋时的样子。她说：“戴着吧，保平安。”他当时没当回事，可这一路走来，每次摸到它还在，就觉得还能撑下去。
现在它不在了。
香留在了阵眼里，成了封印的一部分。
他也快没了。
可他不后悔。
金光彻底吞没他们的那一刻，十方天道碑底部浮现出新的名字。
第一个：罗天成。
第二个：江临渊。
第三个名字，正在缓缓显现。
笔画一横一竖地出现，像是有人用指尖慢慢写上去。
前两个名字已经凝实，金光不散。
第三个还在闪烁，明灭不定。
外面的世界开始震动。
高校实验楼地下，签到点的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图书馆的灯全部熄灭，又在一分钟后重新亮起。体育场的老吴猛地抬头，看向天空。他没看出什么异常，但手里的扫帚突然断了。
修真局总部，陈慕白盯着监控屏幕，忽然站起身。他看到数据流中跳出一个从未见过的信号编码，持续了不到一秒就消失了。
秦无涯在病房里睁开眼。他本该昏迷，可这一刻他坐了起来，望向窗外。他低声说了两个字：“结束了？”
没人回答他。
玄阴子藏身的密室中，九幽离火甲突然炸裂。火焰四溅，烧穿了墙壁。他跪在地上，咳出一口黑血，喃喃道：“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
周云鹤站在海边，手中握着一枚血色符令。符令在他掌心化为灰烬，风一吹就散了。他愣了很久，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昆仑墟深处，平台即将崩塌。
江临渊和上官玥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两缕光缠在一起，缓缓升向碑顶。他们的意识还在，但身体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最后一个名字终于写完。
上官玥。
三个名字并列，金光环绕，永不磨灭。
天道碑缓缓下沉，嵌入深渊之上，像一把锁，钉死了通往黑暗的大门。
空间开始坍缩。
所有的光都往中心收拢，最后只剩下一点。
那一点光里，还有声音。
是心跳。
一下，又一下。
很弱，但没停。
金光彻底熄灭前，一只手伸了出来。
手指修长，沾着血，指尖微微颤抖。
它抓住了虚空中的某一点，用力一拽。
整个人被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