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时候,他就打算好了。
风卷起灰烬,扫过他的脸。他听见一个声音,不在耳边,也不在脑海,像是从地底、从天空、从这整片大地上同时响起。
“我欠这世界的,该还了。”
江临渊闭上眼。他不想哭,可眼眶发热。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签到那天,母亲把那半截香放进他背包时说的话:“平平安安就好。”他一直觉得修仙是为了变强,为了不被人欺负,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可现在他明白,有些人走的时候,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赢了。
他睁开眼,抬头看向十大洞天的虚影。它们还在,比刚才更清晰。实验楼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地下深处有什么机关彻底打开了。宿舍区的老树根部冒出白烟,那是灵脉复苏的迹象。
上官玥动了一下,手指轻轻搭在他手腕上。她没醒,只是本能地确认他还在这里。
江临渊把手放在破甲锥的刀柄上。刀身沾了灰,但他没去擦。他知道这场事还没完。阵法稳定了九成,还有一成缺口。魔神没彻底封印,只是被压住了。罗天成给他的镇龙印已经碎了,可任务没结束。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纹间的痕迹还在发烫。他想起顾凌风走进漩涡前的样子,一步一步,没有回头。
远处的学生们还在围观。有人举起手机,镜头刚对准天空就黑了屏。有个女生小声问:“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死了?”旁边的人点头,没人反驳。
江临渊转回头。他的目光落在操场中央的符印上。金光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稳。它不再只是刻在地上的图案,更像是活的东西,在呼吸,在等待下一步指令。
上官玥的手慢慢滑落,搭在他手臂外侧。她的体温很低,但心跳正常。
“如果这阵法需要人维持……”她开口。
“那就得有人守着。”他接下去。
两人没再说话。风吹过焦土,带起一层薄灰。江临渊的卫衣袖口破了个口子,露出小臂上的旧疤。那是高中救人时留下的,一直没好全。
他忽然想起母亲给他的那半截香。每次签到前,他都会摸一下。不是为了祈福,只是为了确认自己还记得为什么出发。
现在香火又颤了一下。
他抬起手,准备把它拿出来看看。
这时,操场边缘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