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肩膀上的力道不轻。江临渊没有动，也没有回头。他站在食堂铁门内侧，前方是打饭窗口排起的长队，身后是周云鹤的气息。
他往前走了一步，肩膀顺势从那只手中滑出。动作不大，却干脆。右手插在背包侧袋里，指尖触到那半截香的焦面，温度被体温烘得发烫。这让他脑子清楚。
周云鹤没再伸手，也没退开。他站定在江临渊斜后方半步的位置，声音压低：“你不怕我把实验楼的事说出去？b3层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江临渊没答话。他往前挪了两个位置，队伍在缓慢前进。前面的学生端着餐盘离开，空出一个打饭口。他低头看手机，屏幕亮着，时间显示七点四十五分。
“你在等什么？”周云鹤的声音又来了，“等有人来救你？还是觉得躲在人群里就安全了？”
江临渊抬眼看向窗口。菜已经打好，阿姨正等着刷卡。他掏出校园卡，刷了一下，接过餐盘。红烧肉、青菜、米饭，和昨天一样。他转身准备离开打饭区，周云鹤却横移一步，挡住去路。
“你签了多少个地方？”周云鹤盯着他，“宿舍、图书馆、实验楼、体育场……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江临渊侧身想绕过去。周云鹤跟着移动，再次拦住。
周围有学生开始往这边看。有人小声议论，但没人上前。食堂灯光很亮，人声嘈杂，可这一角安静得异常。
江临渊停下。他看着周云鹤的眼睛。对方瞳孔收缩，嘴角微扬，像是在等他爆发。
他没有。
他把餐盘换到左手，右手仍留在背包侧袋里。香还在。心跳平稳。他知道现在不能动手，也不能用灵力。一旦波动外泄，罗天成会来，陈慕白也会来。事情会失控。
他开口，声音不高：“你想怎么样？”
“把《青帝残篇》交出来。”周云鹤说，“完整的。不只是引气诀，还有后面的养气诀和阵法部分。”
“不行。”
“那就别怪我掀出来。”周云鹤冷笑，“你知道学校对私自修炼是怎么处理的吗？直接送修真局备案。你这种无师自通的，算违规聚灵，轻则禁闭，重则废除修为。”
江临渊看着他。他知道对方在赌。赌他不敢闹大，赌他会妥协。但他也清楚，周云鹤自己就是潜入者，身份不比他干净。真闹到上面，谁先暴露还不一定。
他没说话，抬脚往前走。这次周云鹤没再拦。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不到三米，脚步声几乎同步。江临渊走向角落的餐桌，放下餐盘，拉开椅子坐下。他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吞咽。动作正常，像普通学生吃早饭。
周云鹤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然后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手里端着餐盘，里面只放了一碗粥和半个馒头。他头发花白，戴着眼镜，走路不快，但每一步都稳。
是校长罗天成。
他径直走到江临渊和周云鹤之间那张空桌，拉开椅子坐下。餐盘放稳，他抬头看了眼两人，语气平静：“周同学，高校规定，学生之间不得以任何形式进行威胁或肢体压迫。刚才那一幕，我已经看到了。”
周云鹤停下脚步。他转过身，脸上挤出一点笑：“罗校长，我们只是在讨论课题。”
“讨论课题需要把手放在别人肩膀上？”罗天成喝了一口粥，声音不高，“你也是玄天宗出来的，应该比我更清楚规矩。”
周云鹤脸色变了。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