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睁开眼，天刚亮。窗帘拉着，屋内很暗。他坐起身，没开灯，先看了眼桌上的玻璃瓶。半截平安香还在燃烧，火头微弱，但没灭。他松了口气，起身穿鞋。
昨晚的事不能大意。楼下那人影不是巧合。他记得清清楚楚，对方抬头看了很久，像是在确认什么。现在校园里已经有人盯上他了。
他背起包，检查了一下侧袋里的香。还是那半截，焦黑的部分又长了一点。他没换新的，母亲给的东西，一直带着就有种踏实感。他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笔记本，昨天写下的字迹还在：“灵田布阵完成，三才聚灵阵初成，灵种已发芽。”
走廊没人。他轻手关门，刷卡下楼。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他靠墙站着，手插在裤兜里，摸到备用灵石还在。这东西现在比钱还重要。
走出宿舍楼，阳光照下来。他眯了下眼，脚步没停。路线和平时不一样。他绕过主路，走林荫小道，避开监控探头密集的区域。这条路通食堂，只是远一点。但他不在乎多走几步。
路上学生不少，三三两两结伴。有人打招呼，他点头回应，不说话。右手一直插在背包侧袋里，握着那半截香。体温让香微微发烫，也让他脑子清醒。
快到岔路口时，他放慢脚步。前方是通往食堂的主路，人更多了。树影下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手里晃着手机。
是周云鹤。
江临渊停下。两人相距不到十米。周云鹤转过头，笑了。笑容很自然，可眼神不对。他抬起手机，屏幕朝向江临渊，手指滑动了一下。
“昨晚挺忙啊。”周云鹤说，“后山那块地，挖得不错。”
江临渊没动。心跳没加快，呼吸也没乱。他知道迟早会碰上。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视频拍得很清楚。”周云鹤走近两步，手机举高，“你埋灵石，布阵，灵气波动全录下来了。还有那个种子发芽的过程，挺神奇。”
江临渊盯着他手里的手机。画面太小，看不清具体内容。但他能判断——如果真是昨晚的影像，那三才聚灵阵的位置、灵石摆放方式、甚至他引导灵气的动作都会暴露。这些细节一旦被有心人掌握，足够推演出他的修炼路径。
“你想干什么？”江临渊开口，声音不高。
“很简单。”周云鹤收起笑，“把你从图书馆拿的东西交出来。《青帝残篇》的完整版，尤其是养气诀后面的阵法部分。”
江临渊没答话。他在想另一件事——周云鹤是怎么拍到的？后山那地方偏僻，信号弱，普通手机连图都传不出去。除非对方用了特殊设备，或者……根本不是用手机拍的。
但更关键的是，对方有没有真的拍到。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周云鹤的手指。指甲干净，没有长期使用符纸留下的淡痕，也没有灵力残留的波动。如果是用修真手段记录影像，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
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也可能，对方真有手段。
江临渊没急着否定，也没承认。他往前走了一步，正面对上周云鹤。距离拉近，他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光。那是自信，还带着一点得意。
“你不信？”周云鹤察觉他的沉默，嘴角又扬起来，“要不要我现在就发到校内论坛？标题我都想好了——‘某同学深夜在校后山搞神秘仪式，疑似非法聚灵’。”
周围几个学生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一眼。江临渊没理会。他知道这种事一旦公开，哪怕被压下去，也会引来更多注意。罗天成、陈慕白、秦无涯，甚至官方修真局都会介入。到时候他解释不清，反而被动。
“功法我不会给你。”江临渊终于开口，声音平稳。
周云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敢直接拒绝。他原以为江临渊会犹豫，会讨价还价，至少露出一点慌乱。
“你不怕我把视频公开？”他问。
“你不会。”江临渊看着他眼睛，“你要是真想发，早上课之前就贴出去了。你现在拦我，是要交易。说明你还想私底下解决。”